听李重九之言,在场本有些得意忘形的赵军大将,都是一醒。
李重九道:“攻陷洛阳不过是一个开始,朕要以此城为了一石丸,塞住李唐潼关道,令其西出关中之路无望。”
众将听了都是一并点头。
李重九看向洛阳宫城上招展的赵字大旗,来自燕赵之地的士卒们,齐奔在东都宫城的城头欢呼,这一刻不由的令他视线恍惚。
大隋昔日都城,今朝被我攻下了!
“陛下,洛阳宫城已被我老秦攻下了!哈哈!”秦琼一脸得意的来向李重九禀告。
一旁罗士信则是上前道:“陛下,洛阳宫城已下,我等请陛下入殿,接受三军将士的朝贺!”
李重九微微点头,道:“那就去吧!”
当下李重九从钟楼下楼,赵国廷卫军早就备好大车,作为李重九入城式的座驾。
大车乃是四马拖拽,车板都已是拆卸,视线通达,李重九坐在车上,两名御夫于车前驾车,而在李重九身后赵国百官无论文武都是乘马,左右乃是廷卫军簇拥。上春门大街上,李重九沿着御道而行,在御道两侧赵军士卒皆立于两侧。
御道左侧,黄土夯筑的坊墙,早已是剥落,不成样子,将墙后百姓屋舍露出,洛阳北城昔日多是达官显贵居所,今日都已是破败不堪。从御道行进左侧是德懋坊,立行坊,右侧是毓财,时邕坊,抵达洛阳北市。
看着洛阳北市,李重九不由记起一事对一旁单雄信问道:“不知北市的月下名花还在吗?”
单雄信不料李重九竟提起此处道:“当年蒲山公攻打洛阳时就焚毁过一次。后来重新又开,但早不如当初名气了。后来唐军攻城,城内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这等寻花问柳的地方,再也没有人去了。”
李重九点了点头,一个清丽女子的面容在脑海中浮过道:“朕返回幽京之后,可令人重修此处。”
随行在马车旁魏征道:“陛下乃是胸容四海之人。何故会提及此烟柳之地?”
李重九失笑言道:“不过是想起一个故人罢了!”
自李芷婉故去后,李重九忆起生平的红颜知己,仅剩曲嫣然一人。曲嫣然对自己的情意,李重九也略知一二,但想到她眼下飘零不知何处,心下不由有几分恻然。
李重九转过头看向洛阳北市,昔日车如水马如龙的洛阳北市,眼下饱经战火,再以不复如昨。
李重九收拾起心情。这时雄伟的洛阳宫城已是在自己眼前。当年宇文恺建东都时,法天象地,将洛阳宫城建在洛阳城的西北角,以作三垣二十八宿中的紫微垣,天子在此居,如北斗而不动。群星拱之。
在宣仁门上,赵军的士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把守城楼。以及城下通道。
城门之前,降伏的郑军大将皆在远远地跪伏在地上。李重九车驾抵达时候,郑军大臣们皆是将头叩下道:“拜见陛下。”
李重九从车驾上下车,淡淡地道:“免了,抬起头吧!”
李重九目光从众人脸上浮过问道:“你们一一报上来历!”
“罪臣段达。”
“罪臣王隆。”
“罪臣崔洪丹。”
“罪臣薛德音。”
“罪臣杨汪。”
“罪臣孟孝义。”
“罪臣郭什柱。”
“罪臣董睿。”
“罪臣张童儿。”
“罪臣朱粲。”
听到朱粲的名字,李重九停下脚步,看向这方头大面的人问道:“你就是朱粲?”
朱粲听李重九道他的名字,忙满脸堆笑地道:“是,不想贱名能入陛下之耳,罪臣倍感荣幸。”
“食人如麻的楼罗王。怎么没听说过。”李重九淡淡地道。
朱粲听李重九这么说,当下脸色一白道:“此乃是世人造谣,这……这天下反王起兵。哪个人手上没有沾染人血的,要怪就怪这世道吧!”
李重九道:“死到临头了,还巧言狡辩,真是懒得和你废话。”
“陛下!”朱粲脸色苍白道,“杀降人,乃是不仁不义啊!当初若非我劝众人投降,你哪里攻得洛阳宫城。”
说到这里朱粲对左右道:“你们看这赵王要卸磨杀驴了,他今日如此对我,他日就是如此对你们的,此人乃无道昏君,早知如此还不如降了李世民。”
跪伏在地上的郑军大臣,都是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朱粲,薛德音道:“楼兰王,当初尔肆掠淮泗时,所破之城,连小孩妇孺都吃,现在报应到了,到了此刻,多说无益了啊。”
朱粲面孔满是狰狞道:“孬种,老子最恨你们这般书生,在淮泗的时候,也最喜欢吃你们这群书生。哈哈,信不信老子吃了你。”
李重九道:“来人,将此人的牙都给朕敲下来!”说到这里,赵军士卒一左一右上前将朱粲拿住。
“娘得,居然敢抓老子,老子吃了你们全家!”朱粲大吼道。
朱粲恶贯满盈,在场郑军大臣无一人替他向李重九求情,至于魏征,姬川等人赵国大臣,见朱粲被拿,也是无人说话。
一名士卒冷笑一声,拿起铁锤直接朝朱粲的脸上砸去。惨叫声,连连响起,朱粲这人看似凶横,但到了最后被打得满口是血,白白黄黄的牙齿吐了一地,最后竟也是含糊不清地向李重九哀求起来。
张玄素在一旁道:“杀人如麻的人,说到底起来,才是最贪生怕死的。”
见朱粲的下场,薛德音冷笑道:“在某临死之际,能见此人伏法,真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