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地奔行在官道上,带起满地的尘土,将喧嚣和牵挂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陆晼晚心中着急,自从出了幽州城之后便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夏子清见她这样心中也是忧虑,若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帝都,那也得大半天的时间,他们一早便出了城,算下来,得傍晚时分才能抵达帝都。
“我的人一直都在暗处盯着,夫人应当会没事的。”揽月楼并未再有新的消息传过来,想必那人是真的未想过对曹氏动手。
只是,那人这样做,摆明了就是要引陆晼晚前去,他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月影,再快!”尽管马车因着速度太快变得有些颠簸了起来,陆晼晚却仍是觉得这一路的速度太过缓慢,她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进入帝都!
车辕上,依旧一身黑衣的月影闻声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出言反驳。搭在车板上的腿顺势一收,整个人正襟危坐了起来,握着缰绳的手扬起又狠狠落下,马儿吃痛,撒开四蹄便再度加速奔跑起来。
车厢内,陆晼晚手指死死地抠着窗棂,尽量稳住自己因马车太过颠簸而摇晃不已的身子。
******
尚书府内,气氛沉闷。
乔氏与陆桁并排坐在大堂上,听着堂下之人的回话,眉头是紧了又紧。
“你们是怎么保护人的,竟然让那些人从眼皮子底下将人劫走!”
本来陆晼晚突然失踪一事便让乔氏心中不安,眼下竟然连带着曹氏也出了意外,即便她再淡定,这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些事情,她还怎么坐得住!
李舜华站在一旁,皱眉看了一眼那跪在堂上瑟瑟发抖的几个人。
——“晼晚那孩子素来心疼她娘亲,若是知道这偌大的尚书府竟然守不住一个人,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这是在栖梧院,老夫人亲口与她说过的话!
她不知乔氏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但却也听出了一个意思,那便是二小姐若是回来,她无端消失之事老夫人是打定主意不会与她计较了的!
可现在,那人怎么还不回来!
“你。将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便是素来不插手后院之事的陆桁这次也出了面,关心起这样的事情来。
“回,回老爷,当时,属下们正要下山。就,就遇到了那帮黑衣人。那时属下们随夫人刚刚到了半山腰,那些人身手极快,可是……可是并无伤人之心。”跪在地上的青衣侍卫偷偷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身子一颤,又继续说道,“老爷可以问问其他兄弟,那些人似乎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和打算,当时将夫人劫到手之后,也没有与属下们再继续纠缠的打算。劫了人之后就直接走了……属,属下轻功不济,未能追上那些人的步伐。”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陆桁也是气到了极致,这尚书府三天两头就丢了人算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还闹得满城风雨。
保护不力,轻功不济!这些话竟然敢拿到他跟前当做借口来说!剑眉一竖,那早便被他扣在手掌的茶盏被狠狠朝前砸去,正好落在那人膝盖边上。瓷器零碎,热茶溅出。溅在那人手背上,灼热的烧烫感令他忍不住就想缩回放在膝盖上的手,可却又不敢,只得生生忍着。
满大厅站着的人也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这不该有的祸事便落到了自己身上来!
然而,有聪明地沉默不语的;也有装聪明想要喋喋不休的。
“老爷,你也别着急,他们不是说那些人没有伤人的打算吗,可见姐姐在那边还是安全的。”柳翘儿扭着腰肢上前。却又不敢太过靠近此时戾气太重的陆桁,只在他边上不远的地方站着,出言说道。
“哼,我看你是巴不得心悠出事才是真!”说话的是乔氏。
打一开始,她就不喜欢这个不知廉-耻,靠着怀中胎儿来上位、心思不正的女人。再者而言,柳翘儿觊觎主母之位已久,尤其是在许兰馨疯癫之后,那种一步登天的欲-望更是强烈,乔氏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只是,柳翘儿想归想,却始终还未做出一些不可逆转的蠢事出来,乔氏便也暂时放任她的行为,只要这柳翘儿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她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枪打出头鸟,再有便是——自作孽不可活!眼下,这两句话放在柳翘儿身上都再合适不过!
柳翘儿明知这当家作主的两人心下不爽,却还要站出来说这没头脑的话,简直是找死!
乔氏已经发了话,其余人便低着头,等着看接下来柳翘儿的窘态。
“来人,将陆柳氏带入锦绣园,这段时间好好面壁思过!”乔氏越看她便越是气不过,稍作一想,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闻声,堂下之人无一人不惊。
锦绣园?那不是……
柳翘儿更是直接,听到乔氏的话之后,双腿一软便硬邦邦地双膝磕在了地板上。见乔氏一脸铁色并无更改,便挪着双膝朝坐在主座上的乔氏跪行而去:“老夫人,老夫人不要,婢妾愚钝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老夫人恕罪,求老夫人不要讲婢妾关进锦绣园!”
抓着乔氏的衣摆,柳翘儿几乎是声泪俱下。
她才不要去锦绣园里,不要去陪许兰馨那个疯子,更不要让自己接下来的人生白白蹉跎在那犹如冷宫一样荒芜的地方。
尚书府上下无人不知,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