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交击前就崩断的。苏景自己崩断了所有骨头。
自断身骨,因骨中藏力!
早在地宫修符时他就施展过的,自崩身骨、求取骨中力。光明顶弟子,血中藏性骨内敛力,血迸溅时桀骜生、骨断碎时大力出!就凭着这骨中力量,苏景穿透敌掌,但最后的反击还未完,还有一线机会,苏景要把握。
穿巨掌、人疾飞,飞奔墨巨灵的胸膛三根肋骨扎进了肺里,一截腿骨刺破腿上血脉,两截臂骨压住了身筋,身骨尽碎让他再无法维持身势,只是凭着一点点惯力继续前冲着,根本不存可能飞到天理胸膛,更谈不到再给敌人什么伤害我飞不到无妨,他能到就行;我打不到无妨,他能打到就行。
“崩了!”无声嘶吼,响自苏景心底,早已盘算好的心念急转自断身骨后,他又自毁乾坤:大圣玦、金风天结成的妖邪小天地。
体内三重小乾坤环环相连,毁则尽毁。败亡之际,苏景自毁小乾坤!
只为小乾坤内安养的、沉睡的一剑,屠晚。
谋夺天命、化形人婴后的屠晚陷入沉绵,苏景能想到的、唯一有可能立刻唤醒此剑的办法,崩乾坤。地震了、屋子要塌,屋中沉睡的人是不是就会醒来了?
自毁乾坤不仅是自废修为,更是自爆丹田,苏景此举无异自裁,必死无疑。但‘死’是一个过程,哪怕死得再快也会有时间的流淌,苏景要争的就是这一点点时间,他求:
我死前,崩乾坤、屠晚醒来;
我死前,屠晚醒来,凭他对墨巨灵的天仇、憎恨,醒来一瞬即为暴发一瞬,斩杀敌寇去,一剑穿了那颗黑色的心;
盼屠晚发威。
巨响炸于心底巨痛冲滚全身,三重小天地都告崩碎,无数辛苦与重重机缘所得来的一切,只凭苏景一念尽数轰塌屠晚未醒来。
三个娃娃外加一个小金乌,他们皱眉、他们攥拳、他们全身都在用力,但用尽全力也没办法让眼睛睁开,醒不来啊!不是他们不愿醒,而是乾坤炸碎、身神毁灭之噩敌不过阳火正法在这一境修炼中的规则,外力来得再凶悍也无法唤醒沉睡中的小元神们。
冲势至末、命火已灭,苏景并未即刻身死,不过‘无所谓’的,差得只是短短片刻而已,还能有几息活命?三息还是五息?又或七息?苏景自己也不清楚,终归不会超过半盏茶吧。
身体翻滚着,摔落地面。愤怒和不甘是有的,只是这情绪来得并不如想像中强烈,毁乾坤惊醒屠晚这件事本来就没把握的,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妖魔尚在却与我再无关系,重要的是无愧师叔的教导,无愧懵懂少年入离山修行了一场,便如扶乩仙子、便如贺余师兄。
愿望与理想是两回事。攀那一阶一阶看那一景一景是愿望,人将死、愿望折断;关门修行开门做人、事无对错人分善恶是理想,九百年修行知行合一。最后以死而证。死是坏事,但直到身死仍未偏离理想之路,算得好死!
好死,再见理想。
天理完全不晓得苏景自毁乾坤。他正笑。真正惬意畅快糖人终于完了。这个一死,外面那些不足为患,可一指扫灭!所以天理欢喜就连天理自己都没发觉:堂堂神祇。打死一个凡人又有什么可开心的?
还有,天理未察觉,天上的太阳都熄灭了,但九日散去一瞬,又有一枚暖阳凭空跃出。
比起之前金轮,新的暖阳少了几分炽烈,却多出些许妖娆,那是鹰隼与白鹤的区别。
九阳熄灭前的回光返照来得太强猛,横扫天地的浓烈光芒,遮掩了这枚新生暖阳,当它悄然跃出天幕时候,只有一个人发觉了它的出现:阳三郎。
见了鬼的阳三郎。
阳三郎一副见鬼模样,哎呀怪叫里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口中声音因为太惊讶所以嘶哑:“怎么可能。”
天外的神物不知几何,麒麟白虎、玄武朱雀、天龙大鹏、金乌凤凰等等等等,这还都是存在于志异、曾显现于人间的,还有数不清多少人间为所未闻、叫不上名字的强大家伙。
神物桀骜,彼此不服气,但也会分个三六九等,金乌便是第一等了,在神物中地位颇高。
不过金乌族内传说,太上古时金乌的地位自也没那么高,三流而已,见到其他神物还好些,最烦天天昂头走路的凤凰,那鸟儿杀心不重但因为太漂亮了,所以骄傲的不像话,遇到金乌总会出声嘲笑。打的话纯粹以卵击石,可金乌天性凶悍,被笑话了就冲上去打,从来都是金乌被打翻在地、再被凤凰在肚皮上踩上几脚。
地位是因实力而来,金乌为三流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直到后来,一位金乌先祖不甘境域,发誓要暴打凤凰一顿!
打凤凰,也得有那个力气才行。金乌先祖苦苦修行,很快修到金乌极致:那时的金乌修炼,以九阳封天为巅。金乌一枚接一枚的炼化骄阳,待炼成九个太阳,就算是到达巅峰了,再无法突破。
阳数以九为极,九阳是为极限。
可金乌先祖不甘心,坐拥九枚太阳的金乌要是能打过凤凰,金乌一脉也不会是‘三流’了。
九为极,而极九之上还有一个‘十封尊’,只差个‘一’,却是云泥之别。
九为凡中巅,十则封尊成圣,便如宰相和皇帝,前者在金銮殿上站立位置相距龙椅寥寥几步而已,不过这几步相差的又是整整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