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忽然闪身去,一步登天直追那正在空中翻滚的巨大蜈蚣,第二脚狠踢再中毒虫下巴,千丈巨蜈前次摔飞势头未尽又再被踢飞,同个时候苏景认真开口,应不听:“快?不快不快,旁人看我一天破无量,我自己却明白,这天道我已经悟了百多年!从我......”
一句话说完,再飞身、昂足,蜈蚣昂昂怒吼不甘,可身形不稳又如何避开狠击,再飞,而苏景说话不停:“主掌刑堂那天起,便在开始领悟天道了,只是那时候我自己还不晓得吧!苏景多谢掌门、还要谢我师兄...一代翘楚、离山贺余!多谢师兄!”
提及师兄,悲从中来,即便师兄最后落得的下场并不算太糟糕,可他不理己之劫数入身星天大劫、以我气运换乾坤气数之战,仍让苏景壮怀激烈!长啸以抒胸臆,怒击以泻悲恸,又一次、痛打千丈蜈蚣。
“苏景自问,入山几百年,心境松弛行事散漫,不过是运气好些,幼年时候与师叔陆九祖结下了一份机缘、糊里糊涂得来个高上辈分...小子何德何能,能够主掌一方门宗机要、离山刑堂?那时我不懂,此刻才明白,这其中正是掌门、师兄的苦心所在!”
无量雷火劫数降临,当雷火劈斩当头,那明明天光那煌煌天音,于修家而言不止是生死须臾天地考验、更是一场明心见xing、悟上开慧,是以以前不明白的两件事情,此刻融会贯通:
领悟是修家自己的事情,师父教不来...教不来具体的领悟,但不是没有助他领悟的办法。
比如沈河嘱托樊翘在教导光明顶新收小娃、给他们讲解三劫十二境时,要着重强调小真一和破无量,使劲吓唬他们想不通就修行路断了,因人脑古怪,会潜移默化。在修行之初为弟子加重印象、以后修行中晚辈会不知不觉地去思索‘到底什么才是真我唯一、我的天道又在哪里’,就是有了这重‘潜移默化’,弟子在经历重大事情时便会自觉、主动的去思考,去领悟;
又比如,苏景被安排去主掌刑堂。他的天道在哪里沈河不知道,但八祖陆角的天道是‘公道’,八祖成就天下皆知,这不是说师父的公道就一定也得是弟子的天道,可了解‘公道’是什么,对阳火弟子的领悟必有大好处,离山最最公道的地方,除了刑堂还有何处?
这个安排、这份苦心,即为离山前辈对新晋同门的爱护之心!他们都对苏景好,但他们不曾说过一字!
这便是离山,跨入此门中,总会有机会有机缘,因总有比你更有远见之人,会为你着想。
天宗离山,仙宗离山,三千五百年传承一贯如此。
猛击之后还是猛击,蜈蚣千丈开外,若铺展于地面凡人看得到它的头颅看不见它的尾巴,相比之下苏景何其渺小,可就是这渺小之人,头顶七百里轰荡雷火,打得那庞然大物上下翻腾痛吼不休!
“还有小师娘,她让我去做判官!”苏景的眼睛微微泛红......细想当初,幽冥不津城下会合浅寻,开始时候小师娘根本没提过让苏景当判官的事,直到听苏景说过他在阳间的经历、在离山的事情后,她提出了这个要求。
苏景做判官对浅寻有何帮助?根本什么帮助都没有,浅寻要为老祖找回兄长,完全没想过也没用过别人帮忙!
那她派苏景做判官又是为何?还不是因为听说苏景做了刑堂主事,以她的见识自然明白沈河、贺余的苦心。幽冥中没有刑堂,可幽冥中也有个主持公道的地方——yin阳司。
所以苏景被派去做了判官,他自己还曾莫名其妙。
苏景的眼睛红了,因为:他们都对自己好,很好。
“离山主掌刑堂、yin司发落轮回,皆为我领悟天道的过程,若无同门、长辈照料,何来我苏景今i悟道!”说到此,不自禁再抬头望天空,劫云老样子、串串雷火向他脸上狠砸...这景se有些可笑,苏景笑了,离山众弟子也笑了。
为小师叔以脸皮抗天劫而笑,也因身为离山弟子心有荣光心有温暖而笑。
数不清第几次,蜈蚣又中狠击,苏景声音不停,将己之所遇讲与不听、讲与同道、讲与天下得闻:
“离山刑堂时,我见识了离山之正,何为人间正道?且看我贺余师兄!”
“做好事是分内、是应该、是理所当然。行善尚且如此,又安敢为恶......只要我们教出一个坏徒弟,便谁连累整座离山、连累九位师祖、愧对世界!师兄教诲、苏景永世不敢相忘!”
“幽冥为判时,再见识轮回大公道,万物刍狗一视同仁...这重道理绝无错,但它于我而言实在太大,我已知何为人间正道,我又做得yin司大判,我以我所能,做一些我眼中大事!”
阳间罪恶阳间了断在前,重建芙蓉塔大善之人得善终在后,让善恶有报、只在今生不看来世!其实从离山刑堂到yin阳司这两个多甲子的时间,都是苏景在身体力行、以吾行证吾道的过程。只不过他自己还在懵懂着,似是明白却又不能全然看清,他做事为随心自觉,但这也正应上了证道的真谛:道依体行而行依本心。
本心才是证道的关键。
不过只有过程还不够......苏景红着忽然又开声大笑,狠打蜈蚣:“到得最后,还多亏这厮,我决意诛杀此獠一刻,西方天劫显现了。”
不久前骄阳天尊在恶战中做言辞攻心:三倍修元都会随最后一条xing命的陨落而归于玄天道主。
骄阳天尊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