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景喜扬眉:“仔细说!”
沈河大笑:“届时自知,师叔何必现在发问。”
言罢,沈河躬身:“恭送师叔。”
苏景不再追问,同样躬身:“掌门顺风。”
苏景知道有惊喜的,苏景知道关键时候一定会有一剑出山,可苏景真的没想到,他的漂亮师兄、从来不会说教行事洒脱不理规矩和他最最投脾气的那个漂亮师兄,那个举世皆知他已升仙去的齐凤天子,竟然不曾离去,竟然镇守离山!
沈河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离山安危、为了不辜负师长重托宁可死去十次永坠沉沦之人,如果离山没有尘霄生坐镇,他又怎敢尽出精锐去驰援大成学!
剑起剑落,剑上升仙,血光暴现,粘稠腌臜、红里泛黑的血浆喷涌自合镜的脖颈喷涌,三丈高!
颈子上没有了秃头,那颗头颅正向地面掉落,那颗首级上双目圆睁、满满的不肯置信。
合镜防备了。防备着三尸,防备着苏景故意示弱十成修为只施展一成,防备着会有偷袭手段伤害南蛮屠晚,他觉得自己防备了该防备的一切,可是他又哪里想到,最最应该防备,他根本不知防备!
妖僧死不瞑目,妖僧到死时还不知自己死在谁的手中。
尘霄生笑,对苏景:“嘿!”
苏景笑他想笑却没笑出来,他想笑结果脱口的是‘哇’一声大哭。师兄没走,师兄弃仙,师兄选择留守离山!便如贺余师兄那样,弃仙途而匡扶人间,他也放弃了仙途,他留在了人间留在了离山。
离山,离山,究竟是什么样的门宗。修行修仙,几千年的努力,数的凶险历练。最终的目的只在于:成仙、长生、逍遥。
可是离山剑宗里。贺余不飞仙,尘霄生不飞仙放着快乐神仙不做,他们宁可身丧道消做死人、宁可见不得光做隐形人;
离山,离山。究竟是什么样的门宗!
苏景心中。此刻只有两字:值得!南荒搏命。破伏图洪吉,值得;西海搏命,斩邪佛驭仙。值得;幽冥搏命,杀巨灵破墨沁,值得;十一世界搏命,坏天理图谋,值得九死一生,性命丢了一条又一条,但、所有的凶险都是值得的,莫说九死一生,就是现在即魂飞魄散也是值得的,因为自己不孤单,因为从始至终,那些兄长那些前辈都与自己并肩同行,都与自己做着同样的事情!
这就是离山了,求不得愧求悔的离山,求长生但更明白长生不是偷生的离山,愿以仙途换苍生的正道、离山。
就在合镜首级滚落同时,还有一颗黑香疤、光秃秃的脑袋滚落菩提树下,妖僧庆花的头。
不是说好的么,叶非咬牙‘我就不和你拼’;不是说好的么,叶非咬牙‘占族之首,拼命只拼那个最值钱的匪首合镜’,都是说好的,可叶非双剑在最后一次突围中,突然就掉转了剑锋,斩向庆花。
庆花的猝不及防;叶非的蓄谋已久。
剑出离山,道起天元;叶非此生,言出必践的叶非。
尘霄生斩杀合镜,手中长剑一转,射向正与浪浪仙子激战的古庙迟镜;苏景太激动了,不能自已了,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南荒蛮子扶屠脖子。
欢呼声来得何其响亮,战场之中所有凡人都在笑,都在跳,都在喜形于色,任谁都明白:大获全胜!今夜来袭离山的妖僧,注定全军覆灭。
而欢呼响起的同时,怒叱也告响起,怒叱如雷,震惊八方:“妖孽啊离山死死死!”
吼声之中,空中大片墨云显现,云头伫立的,弥天台大首领水镜圣僧。水镜身后,镜花十七僧中另外六个未曾露面的墨僧。
只是此刻圣僧、墨僧全都没了平时的从容!他们早就来了,跟着合镜一行一起来到离山,不过施展了仙佛法持隐匿于半空,本意只是个护法,保证合镜顺顺利利对南荒蛮子屠晚完成试探,所以不显身、不入战,就是为了保证这次试探的准确。毕竟,若这七个妖僧也出手,离山挡可挡,如果扶屠真是个卧底,眼见离山大势已去,一定会选择最有利完成自己任务的办法:假意归顺魔徒、忍痛斩杀离山。
至少在试探出扶屠前不显身,之后便可合兵一处直接扫灭离山…
可尘霄生的突兀出现,彻底打乱了他们的算计,这个人不可能还在离山的,飞仙就是飞仙,时候到了你不想走也不行,怎么可能还在人间?
你算我也算,你算扶屠心思,我算你算的心思;
你凶我也凶,我不如你凶,但我料你先机,你出昏招我出慧剑,我不如你凶?别闹了,我比你凶!打架不光凭胳膊粗细的,要动脑筋的
猝不及防,合镜竟然被砍了头!一切发生得太快,即便水镜也力挽回。
这是水镜的疏忽,更是水镜的自责,暴怒成狂啊,黎明之前必灭离山!
离山战场内,有人惊、有人骇、更多人抬头望天愣愣发呆这一仗打到现在,妖僧也才倒下了三个,可还不等合镜、庆花的人头真正掉到地上,竟然又跳出来七个妖僧,而那七人中,赫赫然、弥天台立宗活佛水镜在立!
又何止七个妖僧啊,还有一千三百弥天台今代高僧随行,其中‘光’字辈高人,除了主持方丈辰光和另外两三人不在之外,余者悉数到齐。
再看离山几大人王、归仙,仍在力拼先来的妖僧,离山弟子发动宝物与六千墨箭斗得昏天黑地。即便刚刚胜出一阵的叶非,也口鼻沁血坐在一旁喘息,他杀了庆花不假,但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