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只在瞬息,但血口不是没有防备,猛一声咆哮里,无尽尸骸自口中喷出,蕴剧毒、挟巨力,宏瀑似的骸川迎上仙狐可惜,不够!苏景手中白玉弓,当年幽冥一箭清空三十里煞血海,只凭旗灵这道毒骨天川想要阻拦白狐还远远不够。.
狂狷狐啸刺穿乾坤,‘箭’破骨川冲袭血口。
逆冲不是对手,血口急急闭合,嘎啦啦的怪响、血口上下两排獠牙扣合一起,如天柱交错,纵是千百雷霆并力也难撼其一仍不够,白玉弓第一次‘出世’便在西海邪庙中射杀小邪佛,九个旗灵非凡、可加在一起也比不得那‘刹天摩’中生出的凶物。
獠牙崩碎,白狐入血口!嘶哑惨嚎震颤人心,腥臭血雨泼洒满天,九个旗中邪灵想要夺下白雾,反被雾气化箭一击粉碎姓命。中军处为旗灵压阵的老祖出手救助不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惨死当堂,当即暴怒成狂,由此狞笑变作厉啸:“糖人杂碎,还我奴儿命来!”
怒吼中旗祖催动云驾,于急行中三身齐动陀螺般旋转开来,邪物身形也随之暴涨开来,眨眼间自八尺高矮化作百丈巨物,三头六臂各显神通。
三张大口,一喷阴火如潮,一喷万剑如龙,一喷厉鬼无数!
六只大手一翻,摄地金环、白象魂灯、不问神锣、拘仙千丝锁、百死劫截钩、锯海龙头鞭六样凶猛法宝亮出,各展威力齐齐向着苏景打来!若被他打得实了,方圆百里之内什么敌人友军山川湖泊一并夷为平地,区区一个糖人焉能幸免。
就在凶法升腾、堪堪击下之际,旗祖忽觉眼前人影一飘,一个青衣糖人挡在了黑袍糖人面前:‘忠心侍卫’糖人唐果赶来‘救主’,将夏离山挡在了身后。
旗祖怒火中烧,管什么青衣黑衣,只要是糖人就个个该死、该吃、该化成恶臭熏天的肥料,口中凶法手中厉宝继续挥击、向下。
陡然间腥风大作,那个小小的青衣唐果身形也暴长不止身形,随其一起长出的还有头、有身、有手,九头九命九身相柳,他的身形变化多端可分可合,晃身间小相柳化作蛇尾人身、九头十八臂的巨大凶物!
三头六臂?在普通修家看来不得了,在小相柳眼中可远远不够瞧的,九口齐开,玄阴冰海倒卷冲天,什么冥火剑龙厉鬼尽数湮灭其中!旗祖手中六件宝物非同小可?且看摩天刹的珍藏的修罗凶器又如何,琵琶天音动禅魔,禅灭魔丧修罗现;寒蝉鼓鸣寒蝉谷,寒蝉封天皆寂噤;鬼诡钟声催鬼诡煞,三声钟落煞生仙;欢喜罄上欢喜谣,一曲轻唱仙佛罪!
琴鼓钟罄四重法器,请修罗、生迷谷、唤煞神、行布天地戾气,自称一域法阵、内中凶鬼封天!
得到宝物是一回事,修炼到将宝物威力真正发挥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小相柳自摩天刹得九宝传承后没少为其花费心血,奈何修元不够,灵宝威力发挥实在有限。直到六十年前他赴离山斗玄天,那一战他打到濒死,却因祸得福,命火枯竭时阴魄疯长,勾连到宝物本源,当时肯定是用不了的,不过再回去北方冰海闭关六十年里,对九宝多有领会。
到得应过第七劫、入幽冥时候,他已然能将宝物威力发挥到两成有余,尤其四样‘乐器’,他能请出快三成威力。
两成多的威力,听上去不怎么样,可是莫忘记这宝物的主人是谁。修得阿修罗四部王之一金身本相,摩天宝刹斗战神僧十八罗汉合力才将其制服的‘毗摩质多罗’!
四件乐器横生凶法,而此战是小相柳入驭界后第一场真正大战,为求稳妥他将九宝中毗摩质多罗四样兵刃也投入战团,六件旗祖宝物与八件相柳凶器在半空里滚滚相斗,打得煌煌烈烈好不热闹,一时间高下难分。
相柳出手迎敌,苏景落地后退后了两步,全无出手的意思,夏离山可是个废人,打架这种事情不太适合他,那个漂亮的青衣小厮显于公子身后,亦步亦趋追随护法
天空里,旗祖见青衣糖人竟能挡下自己的‘三口六宝’,目光颇为惊诧,不过凶獠本姓桀骜、遇强越强,三张大口同时咧开,呲着獠牙森森笑道:“好妖孽,可还有别的本事!一并亮于你家老祖来看!”
小相柳一贯沉默寡言,不喜口舌之争,闻言冷哂,巨大蛇尾摆动九头十八臂之身扑跃起,以肉身直接扑向杀猕旗祖。虽未应声但在也明白不过的意思:神通法宝都不分上下,那就比比体魄蛮力吧!
旗祖也正有此意,尖声大笑中,身形又开始急急打转,如疯狂陀螺般冲向小相柳,他转得太快以至身形模糊成一团,纵是金乌神目也难看出,他那六只手上指甲如刀正疯长,再好的宝贝也不如自己的身体来得可靠,而旗祖专以自魂魄戾气精炼体魄,尤其这六十甲刀,等闲大修的宝物都能一击割裂,他倒要看看妖怪糖人的血肉有多硬。
两个庞然大物对撞一起,三头六臂对九头九身,缠斗之中旗祖心中大喜,也不过如此!甲刀挥舞,轻松割碎糖人的皮肉,不片刻就把糖人划得鲜血淋漓,皮外伤虽不打紧,但血为精气之本,照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能把他的血放个干净!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这个糖人姓情阴沉,明明眼中既痛苦又愤怒,偏偏听不到他痛吼半声。
没了惨叫哀号,让杀人的惬意减弱许多,不过无妨,看他眼睛,旗祖喜欢看人满是痛苦的目光,九目连眨死死盯住了糖人的眼睛,仿佛那眼睛里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