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般往事,心中皆震颤不已。对于郑万厦来说,十年前的这件事更是直接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此时从旁人的口中依稀了解当年之事的全貌,其中不解之处公孙老头儿也为自己提过,所以不似其他人那般疑云重重。
吃完早饭之后,钰儿提议一起去逛逛西子湖。郑万厦久闻西湖盛名,此刻有机会与钰儿一起出游,自然喜出望外,当即表示如此甚好,秦离焱一想反正闲来无事,便也答应了二人。
用完早餐之后,钰儿姑娘让秦离焱、郑万厦二人等她一会,她去换身衣服。二人心想女儿家真麻烦,不就是出去逛个湖嘛,又不是什么隆重的事。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二人可不敢有任何的异议,两人都表示一定等她,让她放心。
待钰儿蹦蹦跳跳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二人在长廊上坐下闲聊。
郑万厦道:“秦兄,有件事一直想问你,这钰儿姑娘是什么人啊?”
“她啊?她算是我妹妹吧,她是我父亲的义女,本是黔洲道那边的人,被父母卖给了人贩子,辗转到了京城,我姨娘见她伶俐,便买了下来做了贴身丫鬟。后来我姨娘因病去世,我爹见她聪明伶俐,便收作了义女。不过我比较不听话,我爹倒是很偏爱这丫头,所以她在家里地位可比我高。”秦离焱很是无奈。想来这钰儿姑娘活泼刁蛮,连秦离焱也常常在她手底下吃瘪。
“哦,原来如此。”
“嘿嘿,郑兄弟,我怎么觉得你对小钰儿很感兴趣呢?”
“没……没有啊……”
“唉,小钰儿也是可怜,她被卖到京城的时候才五岁,从黔洲道到京城,不知吃了多少苦。若是有个人能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她这么多年,回过家吗?”
“没有吧。我年初才从家里离开,在那之前小钰儿一直在家里待着。后来咱们从逢生洞逃出来,来到这里我也才知道小钰儿跟着我跑来了杭州。幸好她告诉了爹,要不然我爹非得急死不可,遇到个顽劣的儿子也就算了,这丫头也给他来了个不告而别?”
郑万厦想了想钰儿姑娘担离家出走也确实像是她的作风,便道:“这倒也像是她。”
秦离焱闻言笑道:“兄弟有所不知了,小钰儿只是对我如此刁蛮,在家父面前一派温良恭俭让的好孩子模样,绝不会做让他担心的事。”
郑万厦道:“怪不得令尊喜欢她胜过喜欢你呢。”
秦离焱也道:“是啊,小钰儿在家父面前是真的乖巧。”
正说着,郑万厦右肩被拍了一下,郑万厦回头去看没人,再回过头发现钰儿姑娘在自己的左边站着,钰儿道:“走吧。”面前的钰儿姑娘换了一身淡鹅黄衣裙,腰间束了根紫色腰带,脚踩白色女靴,头上用青黛头绳绑了头发,插了根玉簪。梨窝浅浅,浅浅笑着,露出好看的虎牙。在初生的阳光下显得明媚极了。
秦离焱拍拍郑万厦肩头,道:“咱们走吧。”
郑万厦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掩饰窘态。
钰儿关切问道:“没事吧。”
郑万厦道:“没事没事。”
秦离焱道:“放心吧,他这可不是伤势引起的。”
郑万厦急忙道:“秦兄可不要胡说。”
见二人打哑谜,钰儿姑娘便也不再理会。当先便朝花圃外的大门走去。二人疾步跟上。
走出大门面对的又是蜿蜒曲折,百转千回的江南小巷,原本想要带头走去的秦离焱只好悻悻地等着钰儿姑娘领路。钰儿姑娘胸脯挺得高高的,头昂得高高的,极有仪态地迈步超过了秦离焱,对身后的二人道:“跟上。”
二人便屁颠屁颠地跟上。
江南的小巷宁静安详,此刻方过辰时,晨光洒向巷间,偏又只能投下一点点,千家万户仿佛刚刚从晨光中苏醒过来,袅袅几道炊烟在狭窄的巷间视野里升起。几声小贩的叫卖正式打破了晨间的宁静。
三人走得不是很快,因为领头的是钰儿姑娘,而钰儿姑娘蹦蹦跳跳,在巷间的青石板上一块一块地跳。
所以走了挺长时间,才走出了小巷,来到的却又不是昨日百草翁迎接二人的地方。想来小巷纵横交错,只怕这出口也不止一个。不过那雅致的青白民居却是没变,湖水碧绿的西湖也是没变。
钰儿姑娘道:“咱们从这里走,经过断桥,游了白堤,经过锦带桥,便能见那享有盛名的平湖秋月了,前面也是景致最多的孤山。”
郑万厦一脸茫然,秦离焱也是一脸茫然,却道:“为啥我们不坐船游?”
钰儿姑娘淡淡道:“你来划吗?”秦离焱也不是什么勤快之人,道:“不划。”郑万厦殷勤道:“要不我来划?”
钰儿姑娘有些恼怒,“本姑娘就是想走路。再说你个西北的旱鸭子会划船?你要是把船划翻了,本姑娘还要去救你。”
郑万厦心想:果真不该瞎献殷勤。
在钰儿姑娘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二人也学乖了,钰儿姑娘是大爷,她说啥是啥。跟着她走就对了。
走不一会,钰儿姑娘指着远处道:“看没,那便是断桥。这里本也是一景,名为‘断桥残雪’,不过如今并非寒冬,便也没有雪了。”
秦离焱道:“这断桥也没断啊。”
钰儿姑娘得意地解释道:“这便是西湖三怪的第一怪——断桥不断了。”
郑万厦询问道:“当年白娘子便是在此处遇到的许仙?”
女孩子家对这些浪漫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