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老板李平安家里过了一个夜,第二天苏寅便向一家三口辞行。
横竖也找不到偷秘籍的贼人,索性回山领罚便是,也算有个去处,总好过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这北方乱转。说实话,苏寅才出川几月,便很是惦记蜀中香辣火热的辣椒和那麻上舌尖的藤椒,这北方饭菜实在不合口味。
“管他呢,回去了先去好好吃一顿再去领受责罚吧。”苏寅这么一想,步伐也就飞快了些许。
忽的苏寅瞥到了墙角一个符号,形似一座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这是灵剑门中用以联络门人的暗号。苏寅沿着暗号所指示的方向寻去,走不远果然又看见一个山峰符号。
苏寅便一路沿着记号走去,不觉便来到了这盛古楼。
盛古楼建于仁宗洪熙年间,仁宗宅心仁厚,一反永乐以来对山东地区实施的苛政,赦免了永乐年间连坐流放的建文旧臣家属,并允许他们返回原籍;还平反了冤狱,使许多冤案得以昭雪,力图纠正永乐时期的司法弊病。
山东百姓性格不屈,成祖的高压政策使他们沉默,却并未使他们屈服。但是仁宗实施的仁政对于民心却起到了铁血成祖一生也没有成功的感召作用。山东地区一时间纷纷记起了那让他们遭受苦难但也被视为英雄的人们,虽然他们失败了,但对抗强权,永不屈服的气魄与精神如同荣耀一般在深深烙印在山东百姓心中血中。于是在大明湖畔,济南人们集资修了铁公祠,让铁公受万民香火;盛庸,却不知他的墓在何方,便有山东富商出资,修了这盛古楼,让人们记住那个同样是英雄的人——盛庸。
这盛古楼后来成为了济南最有名的酒楼,文人清谈,议论国事,名流汇聚。这盛古楼高处东可俯瞰大明湖,北可远眺西泺河;若是黄昏时分,夕阳将沉未沉之时,映得远方山丘昏黄,民居炊烟在天光下又是一副万民安乐气象。所以在来到这里的文人雅客们也时常题诗著文,这更让盛古楼名气大噪,便是外乡人也知道这盛古楼名气。
苏寅心道:“师兄弟们倒是会找地方。”当下迈步走进,小二恭敬来迎,也不因这苏寅身着朴素而有所轻慢,的确是有大商气象。“客官,喝茶还是喝酒?”一边躬身引路,一边询问道。苏寅开口问道:“小哥,你们店里有没有一群穿着白衣拿着剑的人来过?”小二回想思索了一番,想起来了那群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便道:“有,他们现在就在咱雅间呢,客官是要去寻他们吗?”苏寅道:“那就有劳小哥带路了。”小二连声不打紧不打紧,领着苏寅便上楼走去。
推开雅间门,一看师兄弟们来了不少,那群白袍年轻人扭头来看,惊喜道:“猫儿师兄!”苏寅性情高傲,武艺又高,常常顶撞教习武艺的长老,所以长老们便根据他的名字唤他作‘小猫儿’,本有调侃爱护之意,被这门下弟子听了,关系亲昵的也都只唤‘小猫儿’,若是入门比他晚的,也唤他‘猫儿师兄’。总之同门之间,苏寅总也免不了被唤作猫。
“各位师弟怎么也来了济南?门里秘籍又丢一本?”
一个看起来稚嫩得紧的少年笑道:“哪有那么多秘籍给贼人偷去?我们这次来,是奉师傅之命,给你娶亲的?”这是门中这一代弟子中最年少的“猴儿”虞思宁,平日间便是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没个清静,任谁被他缠住都很是头疼。
“啊?”饶是苏寅性子沉稳,此时也是愕然出声。
那虞猴儿正要开口胡说八道,便被另一个声音把话头截了过去,“苏师兄,掌门人听说善扬郡主要招亲,特地命我们前来告知师兄……”虞猴儿迫不及待插口道:“要师兄给咱取个‘猫儿嫂’回去治治山中老鼠呢。”
苏寅随手赏了虞猴儿一巴掌,入座看着刚才开口的陆思平,道:“陆师弟,这掌门师叔怎么知道我在济南?”
陆思平入门较晚,但年纪不小,比之少年心性的各位师弟要踏实可靠得多,想必这次出远门掌门也是特地让着陆思平跟着照看一番,免得各位师弟惹出乱子。
“掌门人说山东有灾,师兄宅心仁厚,只怕是走不开山东地界了,便让我们来这济南城碰碰运气。”
虞猴儿拉住苏寅的粗布衣角,扯了扯,道:“猫儿师兄,你真的在山东遇到了大洪水?怎么连衣服也给淹没了?”
苏寅神色一凛,不想再提,转头问陆思平:“那秘籍怎么办呢?师叔没有什么指示吗?”
虞猴儿反问道:“师兄还没找到那小贼吗?”
苏寅道:“茫茫人海,又哪里找去?若非遇见本门暗号,我都想着回山领罚算了。反正我看过秘籍,大不了再默一本出来给掌门师叔吧。”
陆思平道:“掌门人的意思是,如果遇到师兄时已经找到了秘籍固然是好,若是没有找到,也让师兄不必再费心寻找了,这秘籍是死的,那贼人偷去练成练不成还两说呢。再说了,非我门下弟子,天下又有谁敢使出秘籍所示武功呢?”
“那,这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苏寅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安排了一桩婚事,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陆思平道:“师兄在山东居然不知吗?这善扬郡主要举办书剑茶会,考校天下英雄,择其中佼佼者为婿。”虞猴儿道:“是啊,连蜀中都传遍了,也不知道这郡主到底是怎么个倾国倾城的美法,居然胆敢面向天下英雄招亲。”又哂笑道:“我看呐,师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