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杀了他。”谷主的话很简单,也很坚决。
郑万厦心中大是感动,这种长辈的庇护之情是绝无可能作假的,方才林叔叔还说过,秦钊相当于红叶谷在朝中的一柄保护伞,但是现在,因为秦钊的儿子对郑万厦动了手脚,林叔叔便要不留情地将其杀死。其中的殷殷情义自然令郑万厦眼眶微红。
但是郑万厦还是阻止了谷主:“林叔叔,我既然还能找到这里来,便说明事情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师父应该有办法帮我重新修回功力。”谷主听了公孙述的大名,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如果公孙先生出手的话,一定可以的。”微微放心。
郑万厦道:“所以现在不宜打草惊蛇,还是要好好摸清秦离焱的目的为主。”郑万厦方才见苏寅似乎并非被秦离焱所迫,只怕另有隐情,所以选在此刻向谷主询问,“林叔叔,你听说过陈渠珍吗?似这般化人功力的邪功,莫邪她的哥哥告诉我在十年之前见人施展过,乃是魔门之人。”
“陈渠珍么……”谷主细细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
郑万厦道:“数月之前,秦离焱上周家偷盗秘籍之时,周家二爷周煜卿在此期间也死去了,据周家之人所说,周煜卿的死状亦是功力散尽,虚弱而亡。”
谷主道:“当年我与周氏两兄弟一战,虽然侥幸逃出生天,但也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周家两兄弟的武功之高,超乎想象。姓秦的那小子如此年轻,居然能杀了周煜卿吗?”谷主先是震惊,随即又恍然道:“也许,周煜卿当年与我一战,所留下的伤势绵延至今呢。那么被人暗算杀死也算不得太过难以置信。”
郑万厦听了心中疑惑,什么武功造成的伤势能绵延十年无法彻底治愈?怎么听着跟着邪门的魔门武功有些相似呢?郑万厦问道:“林叔叔,你能确定当年一战周煜卿的确受了无法逆转的伤势吗?”郑万厦需要知道更多的细节。
谷主皱着眉思考了一会,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当年我全力施为的一拳,便是一头猛虎,也得立时毙在拳下,周煜卿虽然侥幸没死,但心肺应该都已经破损无比。而且我的内力偏向阴寒,与周煜卿的炽热内力恐怕会一直纠缠反复。周煜卿伤势拖延至今也不足为奇。”
郑万厦已然知晓不可能从秦离焱再听到一句实话,只是没想到他骗了自己那么多。面前的长者性格暴烈,自然不好将这些事情都给他说,否则只怕林叔叔又要去将秦离焱毙了。郑万厦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林叔叔,那为什么秦离焱要带着蜀山弟子一起前来呢?”
谷主道:“和秦离焱在一起的蜀山弟子名为苏寅,据他所说,他是奉师门之命,前来助红叶谷退敌。可是我与灵剑门素无来往,不知道苏寅为何与姓秦的家伙一起前来。万厦,你觉得他有问题?”
郑万厦道:“我是觉得有些奇怪。苏寅因为向侄儿示险而被秦离焱挟持,可是看如今模样,哪里像是挟持?两人分明好得跟一个人一样。”
谷主道:“无妨,我一直派人盯着他们二人,如果他们两人有任何异常的行为,便会被当场击杀。”
郑万厦暂时放下疑惑,经过方才一番推论,两人都有了一些答案,如果说现在红叶谷中,谁最有可能将红叶谷的西侧入谷道路出卖给官军,无疑便是秦离焱和苏寅两个外来之人。但是,问题是,他们是如何得知红叶谷的西侧道路的呢?把情况往最坏的方向打算,才有游刃辗转的余地。
谷主疑惑道:“他们二人入谷不过一天时间,照理说断无可能知晓入谷道路在何处。而且,他们也没有理由去这么做。”
郑万厦默然,的确,如果说秦离焱为何要来帮红叶谷,倒是可以找出不少看似合理的理由,比如其父秦钊与红叶谷关系暧昧,比如朝中文官不能坐视武官坐大……要是说他为什么出卖红叶谷,的确是找不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秦离焱,代表的是他父亲吗?林叔叔,其实我方才就想问的这个问题,秦离焱打死周煜卿,盗取《朱雀经》这些行为,是不是也来自秦钊的首肯呢?如果是,才能说他是在执行秦宰辅的意志,如果不是,他代表的到底是谁?”抛出一个问题之后,郑万厦又继续道:“十年之前,号称‘百花魔君’的一个邪人,十年之后,在秦离焱的面前唯唯诺诺,自视为仆;胡风子退出江湖之后,秦离焱仍与其有来往,甚至能说动他为其铸剑。而这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称呼秦离焱为‘火使’。”
谷主皱着眉,这些人他虽然并不放在心上,但从郑万厦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一个能悄无声息笼络这么多江湖人物的人,如果秦离焱背后站的真的是秦钊,身为当朝宰辅,他想干什么?秦离焱种种孟浪行为,就不怕被朝中政敌抓住,借此对秦钊发起攻讦吗?
越往里想,各种复杂的东西全都浮现而出,像一张蛛网,将人的思路拖着陷入深渊之中。
李莫邪见两人打哑谜一般,光说问题,也没给个答案,当真急得要命,猜测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什么‘水使’?要是再有‘土使’、‘金使’、‘木使’……凑个五行使才好玩呢……”
莫邪姑娘的无心之言,让郑万厦茅塞顿开,多次听秦离焱叫钰儿姑娘为‘小金’、而且百草翁与胡风子也都唤钰儿作‘钰使’、钰儿姑娘当初介绍自己时,特地强调了自己是‘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