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阳宫太后殿。
这年是大寒之年,遂是一向精神的路惠南也抵不住这寒冬腊月的寒气复发了寒疾,刘楚玉时时在她身边侍疾,许久未露面的刘骏也特地腾出时间向路惠南请安。
疼得狠了,路惠南下床已是不便,苍着脸色,她斜靠着床头躺在床上,刘楚玉为她揉着犯疼的小腿,刘骏就坐在她的身旁。
“眼看着年节将至,上下事物繁重,哀家本就帮不上什么忙,眼下这不争气的身子骨还病了,可怜我儿,这又要累上几分了。”
路惠南如此颓丧,刘骏自是要安慰,拍着她的手,他笑着安慰她道:“母后这年纪,本就该享福的,母后有福,儿子再怎么累也是值得的。”
知道他是在说宽慰的话,路惠南还是受用,虽责他的“谎话”,她也爱他的孝心,遂是她只瞪了他一眼便没再继续这话。
想起远在地方的刘彧,路惠南刚刚放缓的心情又惆怅了起来。
“这会儿时间,荣期(刘彧小字)该是快进建康城了吧。”
祖母提起刘彧,刘楚玉便来了兴趣,手上虽未停歇,心上却是仔细地留了意。
“已有回报说,湘东王已到了城外长亭,估摸着时间,幕晚便能进城了。”
听说刘彧就快进城,路惠南才放下心来,刘楚玉心下也是一阵高兴。
“许久未见,哀家还挺想他的……哀家记得,荣期如今二十有二,也正是稳重的年纪了,皇上可有想过,把他留在身边一用。”
听着路惠南的话,刘骏沉下了脸色,看似思索,却是在苦恼。刘骏是路惠南生下来的,知子莫若母,只是看他神色,路惠南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落了脸子,她也露出了一丝不高兴。
“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荣期自幼丧母,是哀家一手将他带大,念着这份情,想他也不会这般不知好歹觊觎皇位,哀家已是这般年纪,只念着儿女能常伴膝下承欢,这样的要求,皇上都不允吗?”
怕路惠南生病的身子真的动了气,刘骏便软了态度,随了路惠南的意。
“母后这么说,儿子甚是惭愧,母后既是想让湘东王留在京内,朕这便允了,母后请且安心。”
刘骏答应,路惠南这才缓了脸色,一旁的刘楚玉也暗暗地在高兴。
戌时过半,刘彧回城的队伍才堪堪抵达湘东王府。
“爷!”
闻得车马声,老管家利落地迎上了主子的车马,将主子恭顺地迎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刘彧只是循例向老管家问了些府中的事。
“我不在的日子,府中可安好?”
“托主子的洪福,府中一切安好,主子一路辛劳,小的已为主子备好了热水,主子可随时沐浴更衣。”
“嗯。”
老管家这个安排,刘彧甚是满意,不等老管家引领,他已迫不及待想洗个热水澡了。
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人,刘彧舒舒服服地泡着澡,将睡未睡之际,一阵香味袭来:那香由淡入浓,清丽香气间又暗藏着浓艳的芬芳,这样的香,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过。
挑起唇角,他暗暗诡笑,却并不做声。
冰凉如玉的一双柔夷覆上了他的双肩,缓缓揉捏着,她还算安分地替他纾解着疲劳。不过这安分没持续多久,沿着他结实的胸膛,她的手极轻地抚着他的肌肤,似触未触地,着实让人心猿意马。
不由她再随意撩拨,刘彧猛地抓住了那罪魁祸首,手上一用力,那人已落了水,入了她的怀。
将那人搂入怀中,他邪唇轻佻,微笑。
“就知道是你!”
被人用了强,刘楚玉却未有任何惊惧,扶着他光洁的肩头,她的容颜应着波光潋滟的水汽更显娇力。微微拢起了嘴,她故作恼怒地责他的粗鲁。
“知道是我还那般用力,你都弄疼我了。”
“疼?”
手上又一用力,他让她的身子贴得他更近,湿身熨依,他的唇撩拨着她的气息,欲拒还迎。
“你迫不及待地来找我,还怕我弄疼你?”
他的话说得露骨,惹得刘楚玉娇俏的小脸上升起一片红云,然而刘楚玉也是胆大之人,虽有羞意,却无怯意,嫣然一笑,她缓缓欺身,率先地擒住了他的唇。
屋外寒雪簌簌,屋内暖意融融。
一番温存过后,刘楚玉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刘彧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着话。
“皇祖母今日向父皇提议要将你留在京中任职,我以为父皇会拒绝的,没想到父皇竟答应了,早知道皇祖母的话这样管用,我应该早点向皇祖母求情,让她把你调回京中,时时陪在我身边,也免了我这几年的相思之苦。”
刘彧拖着刘楚玉的身子单支着腿靠在床头,一手抚着刘楚玉的发,听着她的抱怨他无奈苦笑“你真以为,太后求情陛下就肯心软将我留在京中吗?”
刘楚玉不明白,瞪大了眼睛仰头向他询问。
“什么意思?”
刘彧手上有意无意地卷着她的头发,再次苦笑,或多或少地还夹杂了一些讽意。
“刘氏宗族的势力在朝中日渐衰弱,各地藩王人人自危人心浮动,你父皇怕是早有意要提拔几个藩王留在身边来安抚人心,这下太后有了提议,陛下也就顺水推舟而已。”
刘楚玉听得稀里糊涂的,只觉得这其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实非她这个深宫公主所能理解的。
“你们大人的心思还真是复杂,不过是件小事你们都能思量出这么些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