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王宪嫄这才刚刚起身梳洗完毕,便听得女儿在宫外叫唤,连笑带跳的,似乎很是高兴。
“母后。”
闻声人已经到了跟前,娥锦替王宪嫄梳着发髻她也不用动手,招手迎过女儿坐在身边,她爱怜地替她抹过遮眼的额发。
“跑得那么急,是得了什么好事要来给母后说吗?”
“嗯嗯!”
刘楚玉用力地点着小脑袋,拉着母亲的手腕,她脸上的兴奋丝毫都掩饰不住。
“西域昨日进贡了一株雪莲花,我昨日去父皇宫中看了,很是漂亮,我今日还想去看,母后陪我可好。”
一听到要去刘骏的宫殿,拒绝的意思便在王宪嫄的心中激起,敛下了眼色,她避开女儿的目光,故意去看铜镜中自己的妆容。
“你昨日既已看过,今日便罢了吧,一会儿你还得去宗学,晚了耽搁了少傅讲课便不好了。”
“也耽搁不了多少的时间,含章殿与式乾殿就隔着一个宫苑,过去也就两个刻钟,看了雪莲再赶去宗学时间刚刚好。”
刘楚玉极力地说服着母亲,想让她随她一同去,然而王宪嫄的兴致却是缺缺。
“你看雪莲可不是两个刻钟的事情,母后还不知道你吗,到了你父皇那儿你必定赖着不肯走了,母后不会上你的当,今日你就给我乖乖地去宗学上课。”
“母后”
刘楚玉撒着娇,王宪嫄也不为所动。
“不行就是不行!”
王宪嫄加重了语气,刘楚玉被喝得愣了一刹,撇着嘴,委屈不禁化成了泪水涌上了眸子,王宪嫄看了,瞬间便没了气势,抚上女儿的小脸,她柔声安哄着她。
“好了,不过是不能看一朵花罢了,瞧把你伤心的,今日我们先去宗学,待你学了课,我让李泉带你去看可好。”
一听说能看雪莲花,刘楚玉也没怎么在意是谁陪她去看,收回了眼泪,她转而又欢笑了出来。
因着要哄住刘楚玉,王宪嫄梳妆完毕便陪着她一同去了宗学,刚刚踏入宗学大门,她便瞧见学堂门外端身而立的男人——素华的锦袍,衬着俊雅的容颜,以前不曾仔细打量,如今她看在眼里,却是喜欢得紧。
“是四叔,他回来了。”
刘楚玉也看到了刘铄,好久未见他,她也很高兴。王宪嫄牵着刘楚玉走到了刘铄的跟前,因着还有宫人跟着,王宪嫄不敢多显露出心底的情绪,谦恭地向刘铄行了个点首礼,她莞尔与他寒暄。
“南平王。”
“皇后殿下。”
刘铄弓手还了她一礼,看她的眼神却是多有情绪。
“南平王重新接手宗学,太子与公主的课业今后又要多麻烦你了。”
“皇后言重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恭维着,虽是平常地谈话,刘楚玉却觉得有些许异样,可她又不知道哪里有异样,只能干巴巴地看看母亲,又看看她的四叔。
课余时分,宫人们都陪着刘楚玉与刘子业在宗学的院子里玩耍着花球,刘铄与王宪嫄则偏处在一方品着香茶,话着家常。
捡花球的空档,刘楚玉不经意间撇到了母亲的那一处,看着那谈得极投入的两人,她又泛起了疑惑。
“阿姐,我的花球呢?”
久久等不到姐姐拿回花球,刘子业便跑来寻她,见姐姐看得出神,他不由得也好奇了起来寻着姐姐的目光看去。
“阿姐在看什么?”
“阿业,你有没有觉得,母后与四叔近来走得亲了一些?”
“有吗?”
刘子业往王宪嫄处看了看,又看了看刘楚玉,撅着嘴巴,他诚实以答。
“我倒没觉得,阿姐,是你想多了。”
“是吗?”
噩梦来袭,刘楚玉猛地惊醒,心有余悸,冷汗已布满了她的额头。
母亲
害怕的时候,刘楚玉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自己的母亲,这次也不例外,翻身下床,她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便往着含章殿的方向跑去。
含章殿这会儿一个伺候的宫人也没有,刘楚玉正觉得奇怪,便闻得内殿一阵断断续续地嘤咛之声传出。
刘楚玉心里觉得害怕又觉得好奇,提着胆子她还是忍不住一步一步挪进了含章殿的内殿。
红帐纷飞,满室的**旖旎,刘楚玉却看不出个所以然,茫然地往前走着,直到她看清那凤床之上纠缠不休的两人的容貌才知道,眼下含章殿里在发生什么。
圆睁着眼睛,刘楚玉不敢出声,捂着自己的嘴巴,她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含章殿。
从含章殿出来,刘楚玉跑得太快,连前方有人她也没有看清,一头撞了上去。
“玉儿?”
来人是刘骏,他身后还跟着太监总管富朔和四五个随侍,看他们的朝向是要去含章殿的方向。
刘骏扶稳了刘楚玉,捧起她的小脸,见她一脸的煞白,不禁犯起了疑惑。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见到刘骏,刘楚玉没来由地又是一惊,颤抖着身子,她说话时牙齿都在打着哆嗦。
“没没什么。”
见她这样害怕,刘骏起了疑心,抬首望了一眼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含章殿,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回首,他看了看身后的随从,凝神思虑了片刻,他沉声向他们吩咐道。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随公主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喏。”
侍者随声应下,目送着一大一小的两人离去。
刘骏牵着刘楚玉回到含章殿,那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