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一踏入厅中,便一眼望见那位高高在上的储君。
只其一眼便觉得这是位如诗般的人物。可这如玉般尽显贵气的男子,到像在何处见过般熟悉。
秋池思索期间,凌霄却一语提醒,他正是那日在青山涯上,望其流泪的那位清俊男子。
当时竟不曾想到,他就是那位因祖辈规矩,而与她不得不牢牢牵扯在一起的太子。
言伸看着面前这位清雅之人,只是片刻便移开了眼,而视线重新落于一旁丫鬟所端的酒上。
他快步上前立于这酒面前,而问,“这酒就是你酿的佳人泪?”
“小女不才,不敢将此酒称作佳人泪。”秋池俯身回答。
“三小姐客气了,你兄长可是将你这酒在酒楼里大肆宣扬了一番啊,不必谦虚。”言迢从门外走进,扬声说道。
“把酒打开。”言伸缓声而道,无一丝语气的话,却也让一旁的秋池微微颤了颤。
是她错了,面前的人看似如玉般温雅,可实际上他无丝毫情感的话,却比那雪还凉一分。
秋池伸手本想听其所言而行,却不想一双如葱段般的玉手,先她一步付上那酒坛。
“春湖来帮太子表哥倒酒。”
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那眸子更是满带情思而望着言伸。
君春湖眸中的笑意情意,在言伸斜眼瞥向她那刻顿时消散,只因她看到了一股冷意……看到了一份她从未在言伸眼中看到过的鄙夷。
她僵着手将酒罐打开,便立马渐渐后退于此。
她懂得如何魅惑一个男人,可也深知何时该远离一个男人。
言伸依旧站于酒罐之前,他闭上了眸细细闻着其中香味。
有一瞬间他当真便要认为面前的酒,就是佳人泪时,酒中那股异味却让他重新睁开了眸。
“你给酒里放了什么?”言伸果断问道。
秋池却毫不避讳而道,“药材。”
“你可知佳人泪是百花酒,不是药酒。”
“小女从未说过我酿的是佳人泪。”
“秋池!”君季连忙打断秋池的话,而立于其身前向言伸作揖而道,“太子恕罪,小女刚从别院回来不久,不知礼节才冲撞了太子。”
“怎么可能是药酒,昨日明明就是佳人泪。”
君未期径直上前,从酒罐中倒出此酒,而饮。
入口那刻明明还满嘴留香,可片刻口中便涌上一股苦涩之味,令人难以忍受。
可他却也只能强撑而饮下肚。
“好啊,未期偷喝是不是,给我也尝一尝。”言迢凑近而道,君未期却并未阻拦,连忙便为其倒下。
秋池悄悄抬眸而望,眼中的笑意明显,直到言迢苦着脸竟数将酒喷出后,秋池才似忍不住般偷笑了笑。
“这什么啊!这么苦!”
言迢持起一旁桌案上的茶,便狠狠灌下肚,以解舌尖的苦涩。
“太子,小女会酿佳人泪一事只是虚言,如此珍贵难得的酒,小女怎酿的出来,让太子见笑了。”
秋池低头望向言伸似诚恳而道。
是啊,这个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酿出佳人泪……他一早便知答案,却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两坛被阿霄藏起的酒,便是最后的佳人泪。
“国公,今日本宫多有打扰。”
话落,言伸便拂袖就此离去,在踏出门槛那刻他却又再次回头,望向君春湖,含笑说着,“春湖妹妹可还记得与本宫的上元佳节之约。”
君春湖原本一副哀愁模样,因此话重新染上一抹喜色急忙回道,“自是记得的,表哥。”
“明日黄昏时刻,本宫派人亲自接你。”
君季听言,轻轻将秋池推搡至言伸身前,便含笑而道。
“太子!那明日秋池便也一同拜托于太子了。”
言伸轻瞥了一眼此刻正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秋池,未曾一言,便拂袖离开。
他会如此当众提及此事,正是为了让君秋池早些死了那份想嫁于东宫的心意,更是想向君季说明他与君春湖之间的关系。
却不想他竟还想将另一女儿推至他身旁。
君春湖从明日上元佳节后,便会是他名义上的太子妃,为了等到阿霄,他只能利用这个女子,守住其太子的身份,避免皇上不休止的赐婚。
只是不曾想到七十年前,他为君习山所设下的殊荣,如今竟会应至他身。
见言伸离去,言迢放下茶杯,满脸笑意地拍了拍君未期,悄声说道。
“别忘了如玉姑娘。”
便随着言伸一同而去。
“恭送太子,二殿下。”君季的声音渐渐沉下,话落他便直起身子一双眸中,含着怒意望向君未期。
“春湖,你先出去。”
君春湖见其父一副怒意,便也不敢多待,只能乖乖离去。
她刚走出房门,便听到父亲严厉的责骂之声。
“给我跪下!谁让你去传你妹妹那些莫须有的谣言!”
君未期或许没想到君季的怒意竟全数发至他身,那声吼下,让他浑身一颤,可当他看向君秋池时,心中似乎也憋着一团火。
怎么也不肯跪下认错。
“我说的不是谣言,她确实有佳人泪,我添油加醋了一些传出,不也是为了让太子注意到她,是为她好。”
“你!你给我去跪祠堂,何时认错了何时出来!”
君季狠狠拂袖转身,君未期便也无丝毫辩解,便向祠堂而去。
当真是一对父子,这倔强脾气真真是一模一样。秋池摇了摇头便走上前缓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