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天空灰蒙蒙的,毛毛雨像停又像要变大。
高梧桐带了把伞出门,走到凤翔街上时依旧觉得没必要打开,只是加快脚步往学校走。他今天早上要上一、二节课。
柳溪月、兰陵美、朱阁绮、梁青凤并排出现在前面,俩俩各打着一把伞。柳溪月和兰陵美的伞有点小,白色,点缀着大朵粉红色格桑花。
高梧桐瞟了一眼柳溪月,从边上超过四人往前走。
兰陵美叫梁青凤去把高梧桐的伞骗过来,见梁青凤为难,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梁青凤笑笑,欣然追了上去。
“高老师,柳溪月叫我来向你借伞。”
“真的?”
“当然啦!”
“我只有一把伞,你们四人已经有两把伞了。”
“她俩的伞小,你没看见?”
“她怎么不自己来?”
“你去问她。”
高梧桐犹豫不决。
“不想借是不是?没关系,我转告她就是了。”
高梧桐一听连忙把伞递给梁青凤。
走了五六分钟后,毛毛雨变成了小雨滴。
兰陵美叫梁青凤把小花伞给高梧桐。
高梧桐看了看伞,疑惑地笑笑。
“不用了吧?”
“柳溪月叫你打这把伞,这是她的心意,你看着办,她看着呢。”
高梧桐回头看柳溪月,柳溪月微微一笑。高梧桐失去拒绝的意志,撑开小花伞举着遮雨。四人在后面笑得东倒西歪。
快到凤翔街口时,雨突然大了起来。四人加快脚步追上高梧桐,经过高梧桐身旁时,兰陵美把柳溪月往高梧桐身边一推,自己一个人举着伞跑了。高梧桐一看急忙把伞偏向柳溪月,自己只遮了右肩和头。
并排走了十多米,柳溪月右肩上潲了些雨滴,露出湿状。
“伞太小,你一个人用吧。”
“你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
“凑合一下,遮住头就行了。”
“你淋湿了小心生病,我身体还可以。”
高梧桐说着把伞往柳溪月手里递,柳溪月抬手挡了一下,不接,嗔怒瞅了高梧桐一眼。高梧桐不敢再推让,举伞遮住两人头部默默走路。
柳溪月快意地笑笑,高梧桐见状,也笑了笑。
进了大门走过球场时,教学楼窗子里露出不少人头,有的欢呼,有的吹口哨,有的拍掌。高梧桐昂首走路,装着没看见。柳溪月脸红了红,很快又没事儿一样坦然自若。两人进了教学楼入口,柳溪月接过小花伞收折好,对高梧桐笑笑,飘然而去。
高梧桐呆了呆,脚下一滑,差点撞到墙上。
星期天晚上,轮到高梧桐值日。
到了九十五班教室,各组看了看,几乎人人都在织毛衣,旁若无人,就像不知道有老师来了一样。高梧桐在讲台前站定,明知故问。
“你们在干什么?”
“做作业。”
“织毛衣也是作业?”
“当然啦。劳技课陈老师布置的。”
高梧桐哑然失笑。
“我还以为你们班突然流行织毛衣了。”
“要不要帮你织一件?你出毛线钱就可以了。”
“我已经有一件了。谢谢!”
朱阁绮拿着一件毛衣来到高梧桐身旁。
“高老师,借你用用,试一试我的作业。”
“找错人了吧。”高梧桐笑笑,一瞥见柳溪月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忙收敛起笑容。朱阁绮举着毛衣,在高梧桐身上前后比试一番,摇摇头。
“还是看不出效果。高老师,劳驾你穿上,我再看一看。”
高梧桐把值班检查簿和笔放到讲桌上,接过毛衣穿上。朱阁绮熟人似的帮着拉抻。毛衣不大不小,紧凑合身,样式新颖,图案精巧,浅灰色与高梧桐的蓝衬衫相配。教室里掌声四起,夹杂着口哨声、尖叫声、拍桌声和嬉笑声,还有人竖起大拇指。
“朱阁绮,好样的。”
“朱阁绮,向你致敬。”
“朱阁绮,你太勇敢了。”
“朱阁绮,你太会织了。”
“用心良苦,量身定做。”
“……”
朱阁绮矜持又满意地笑笑。
“高老师,我的作业怎么样?”
“手很巧,如果我是陈老师,给你打满分。”
“喜不喜欢?喜欢就送给高老师了。”
“很喜欢。”
话音未落,全班哑然,不约而同看向柳溪月。
柳溪月低头看书,一副与己无关、毫不在乎的样子。
“高老师,收下。”有人笑道。
更多的人一听加入进来,一起有节奏地喊。
“收下—收下—收下!”
“但我已经有一件了,谢谢你,朱阁绮。”
“高老师,收下吧。”兰陵美笑道,“多多益善。”
高梧桐脱下毛衣递给朱阁绮,抱歉地笑笑。
“朱阁绮,毛衣真的很漂亮,但我只需要一件。非常感谢。”
朱阁绮一言不发,接过毛衣回到座位上,把毛衣丢到桌子上。
高梧桐扫视一遍教室,拿起值班检查簿,沉思着准备离开。
“高老师,等一下,帮我也试试这件毛衣。”
兰陵美离开座位走上来,手里拿着一件米白色毛衣。
“这么多同学,难道你一个都看不上?”
“同班的同学,难道你不能一视同仁?”
“好吧,希望毛衣不会太小。”
高梧桐接过毛衣穿上,稍显宽松但刚好合身,样式朴实图案简洁,米白色,与高梧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