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善若只顾低头快走,没多久便到了铺子里,只见铺子的门半开着,整理得算是差不多了,只是货架上空空的,地上还有些斑驳的污渍。
阿根和小九迎了出来。
庄善若将食盒摆在柜台上,道:“都饿了吧,快吃饭吧。”
小九笑着道:“还是大嫂最好,刚才忙倒是不觉得饿,现在一闲下来倒是饿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阿根讷讷地道了谢,又问道:“掌柜的怎么样了?”
“亏你惦记着,请了善福堂的刘郎中看过了,倒是没大碍,只是需要好好静养。”
两个伙计这才放了心,打开食盒就站着狼吞虎咽起来了。
庄善若见这店里收拾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没什么可插手的。只见一账本摊在桌子上,她略翻了翻,便是那日许掌柜教她的那本。
她本来就聪慧,这略略一翻看,等阿根小九吃好饭,便看出了点门道来,没想到这小小的杂货铺一月的净利竟有十五余两。这十五两的银子若是用来买地,上好的田地能买上一亩。怪不得童贞娘只意属这间铺子,守着这铺子过上个一两年,那连家庄的二十几亩田全都有了,端的是打的如意算盘。
庄善若也不过是心里这么一想,许家分家的事情和她无关,就是这间铺子赚的钱再多,她也不眼热。
小九吃好饭,手脚勤快地将碗筷收拾好放进食盒中。
庄善若看了看空空的货架,白问了一句道:“你们掌柜说明日重新开张,这些短缺了的货物怎么不新进了来。”
不问还好,一问小九便苦了脸道:“大嫂你是不知道,我们都去过了,本来是说得好好的,一听说是给许家杂货铺订的货,那些供货的竟然纷纷要提价三成,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我们铺子本就薄利,进货提价三成的话,根本是没利可图了。”
庄善若吃了一惊,她想起那日吃饭时许家宝所说的,又问道:“为啥呢?”
“谁知道呢?那个酒坊的梁老板最过分,上次是提价一成,这次是怎么说都不卖了,还说就是贴他钱也不卖我们酒了。我们不过是在他店前多说了几句,他便喊人赶我们走,让我们千万别害了他家店的生意。”小九越说越气愤,“你说,气不气人?”
阿根朝小九摇摇头,让他别再说了。
小九说得兴起,哪里肯停:“还有那些常年合作的铺子,竟然上门让我们将今年的帐先结了。真是奇了怪了,每年都是年底了才结的帐,这才几月,还怕是我们掌柜的跑了不成。”
庄善若听得眉头紧皱,如果这一切不是偶然的话,那么必定是有人从中捣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
庄善若试探着问道:“那可真是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大嫂,你还不知道哇?”小九正要说,被阿根从后面捅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搔了搔头,讪讪地笑了,将后半截话吞了下去。
阿根哈着腰道:“大嫂,我们不过是打杂的,哪里知道这些呢,还等二爷过来拿主意呢。”
庄善若明白做伙计的也不好说主家什么,只得抛开了那个话题,再说了几句闲话,拎了食盒便要走了。
小九将庄善若送到铺子门外,道:“大嫂,路上小心哪。”
庄善若点点头,将食盒挎到了臂弯里。天色是有点暗了下来,街上的人也不多了。不过回家只要穿过两条街,紧走几步便到了。
庄善若拐了个弯,刚看到许家所在的那条巷子,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帕子捂了口鼻,只挣扎了两下,便软软地瘫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