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善若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林二嫂看起来这么开朗的一个人,竟然是年少守寡的。不过甘苦自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道:“林二嫂守着这么一家店,如若是不能干的,哪里支撑得起来,要我说,倒是还要比一般男子强上一些呢。”
林二嫂听得欢喜,道:“许大嫂这话虽然是恭维,但我爱听,妇人哪里就只得呆在家里操持,要是豁出去了,可不得比那些脓包男子能干?”
庄善若对着林二嫂更是高看了几分,虽身世孤苦,却不自怨自艾,端的是女子的好榜样。她心里一动,两人投缘,倒是可以靠着这如意绣庄攒上几个私房钱。
“不过啊,我家小丫性子像她爹,是个柔弱的,虽然才十二岁,我也开始操心起来了。不指望她像郑娘子嫁得那般富贵,可也指望着找户好人家安稳度日。”
庄善若点头称是,做父母的心肠总是如此。
林二嫂又冲着许家玉道:“许姑娘听着不耐烦了吧?你娘人面熟,不知道能否帮着看看有没有相当的人家。”
许家玉应了下来,道:“林二嫂放心,我自和我娘去说说,给小丫妹妹先留意着。这些丝线也请林二嫂算上一算,要多少银钱。”
林二嫂数了数丝线,口中默念着,半晌道:“不过两百二十文,你给两百文凑个整数就得了。”
“这哪里行,没的亏了。”庄善若忙道。
“不亏,许大嫂得空来绣庄里坐坐,左右我这里清静,也可以做点绣活。”
林二嫂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庄善若哪有不应的道理,忙笑道:“也要林二嫂不嫌叨扰才好。”
“哪里话,求还求不来呢!”
两人说话间,许家玉数了两百二十文铜钱出来,林二嫂推托了许久,终是收下了。
姑嫂两人出了如意绣庄。庄善若道:“小妹,买丝线的钱待回了家我再给你。”
许家玉停住脚步道:“大嫂,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先不说娘给了五百文的花费,就是没有,这些钱小妹也是有的。为这几百文的钱推来搡去的,倒是生分了。”
庄善若听许家玉说的在理,也就不再提给钱的话了。两人又在路边买了两支糖葫芦吃着,也不急着回家,难得出门,便要好好逛上一逛。
庄善若自从嫁到县城一个多月,也没什么机会出来逛。许家玉生长在此地,自是熟悉,将县城里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如数家珍,悉数给庄善若介绍过来。
庄善若想起了什么,不经意地道:“小妹,刚才那如意绣庄中的郑娘子是很有名的人吗?”
许家玉本来自是说得眉飞色舞,听了此话却是全身一滞,正想拿话吱唔过去。
正好身边经过两路人,说道:“前条街许家杂货铺的许掌柜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店里的东西竟被砸得稀烂,啧啧……”
“可不是,看着可真是吓人。”
姑嫂两人听得具是心头一颤,对视一眼,忙丢了手中的糖葫芦,朝杂货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