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娘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二嫂了。”鸾喜面有戚色,逼问道,“难道大嫂竟从未打过这个算盘?”
“我?”庄善若得被鸾喜的目光逼视着,摇了摇头。
“我又忘了,大嫂是菩萨心肠,哪里会跟他们那般龌龊?”鸾喜讥诮之色愈浓,“大嫂可是一心要救我出苦海的,一心要成全我和大哥的——只不过是人算不如天算。大嫂对我的好,我都还记着!”
庄善若被她说得惭愧,只得生受了鸾喜的怨气:“你心里怪我也是应该的!”
“哈哈,我怎么会怪大嫂呢?要不是那阴差阳错,我哪里能过得像今天这般体面,哪里能过得像今天这般畅快?”鸾喜又恢复了和煦的脸色。
庄善若竟无言以对。
“二嫂那年给我的耻辱我要加倍奉还。”鸾喜目光平视前方,缓缓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也想让她尝尝,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不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是什么滋味!”
庄善若又惊又怜,鸾喜终究还是魔怔了,陷在对许家安的爱恋里出不来,行为难免偏激些。
“鸾喜,你又有了身子,总要顾念着肚里的孩子!”
“孩子?”鸾喜将目光拉了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下意识地将手抚了上去,“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知道他娘亲苦,便早早地过来相帮了。”
“鸾喜?”庄善若怎么听怎么觉得鸾喜说的都是胡话,不知所云。
“现在这府里有谁还记得三姨太嫣红?她那个时候那么风光,连太太明里暗里都要让她几分。善若姐,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鸾喜,你歇着吧!”
“我不累!”鸾喜双目闪着疯狂的光,笑道,“恐怕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被我这样的穷丫头踩到脚底。不过,舞姬毕竟也不算是太高贵。”
“三姨太她?”
“你放心,她还在她那院里呆着。只不过,听说老爷已经半年没去看她了,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具是拜高踩低,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想想也就知道了。”鸾喜畅快地笑了几声,“听说,她寂寞到每天半夜对着镜子跳舞。哈哈哈!恐怕她在京城里的时候做梦也不会想到会过这样的日子!”
庄善若忍不住提醒她:“若是她能怀了身孕……”鸾喜能够扭转乾坤,获得眼前的一切,靠的不过是肚子争气。若是嫣红也能够怀孕,说不定能够东山再起。
“她?”鸾喜很是不屑,“老爷早就将她忘到了脑后,她一个人怎么怀?即便是老爷还去她房里,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庄善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样的内帏秘事,鸾喜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说了出来。她自然记得那次在凉亭躲雨的时候,嫣红对鸾喜的凌辱。内院里关于女人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和平共处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你不信?”鸾喜斜了眼睛。
庄善若摇摇头,想避开这个话题。
“大姨太二姨太陪了老爷这么多年肚子都没什么动静,还有府里那些想登上枝头变凤凰的略有姿色的丫头们。你想想,怎么这么多年,就再也没有好消息?”鸾喜笑容藏着一个邪恶的秘密,“怎么就单单我的肚子争气?”
“难道……”庄善若目瞪口呆,后脊梁突然升起一股凉气。
鸾喜笑容不改,冲着庄善若鼓励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善若姐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不可能吧!”难道许德孝早就丧失了生育能力。
“怎么不可能?”鸾喜的笑容又妖娆又诡异,“不过你放心,念祖是许家的种。”
庄善若松了口气。
“可是不是老爷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