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安也很感兴趣:“能搭上宝庆银楼这个大主顾,一单怕是能吃上半年了吧?”
王有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咧嘴一笑,给许家玉夹了一筷子肚丝。
童贞娘心里嫉妒得往外冒酸水,忍不住道:“呦,这刚开张没多久就有这好生意,以后小妹怕是得成日里在家数银子了。”
“二嫂说笑了,都是些精细活,有虎一个匣子得琢磨上好几天呢。”许家玉忍不住帮王有虎说话了。这段日子王有虎家里铺子两头兼顾,身上瘦了几斤肉只有她知道。
王有虎笑笑,假装没听出童贞娘话里的酸味,道:“不过是间小铺子,县城里什么都贵,能不能开下去也是两说。”
“终究是自己的铺子,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童贞娘瞟瞟许家宝,道,“二郎掌了宗长家的两间大铺子,说出去好听,可起早摸黑的终究是替人作嫁!”
王有虎嘿嘿一笑,道:“二嫂,你哪里知道,二哥是大铺子的掌柜,出去人家都是敬着让着的;我为着那半间铺子求爷爷告奶奶好歹从那些大铺子里拣点漏。二哥掌的那南货铺也不知道有没有啥燕窝鱼胶的,得用精致盒子装了送人的?”
许家宝得了恭维,自觉腰杆子挺直了许多,举起碗冲王有虎点点头:“妇道人家哪里知道生意场上的这许多。来,干了这碗!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喝痛快了再说!”
王有虎举起碗来,趁人不注意,冲着庄善若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尽。
庄善若这才放了心,她就怕王有虎碍于许家玉的情面,让木器行和许家扯上关系。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童贞娘沾手,那可是甩都甩不掉的。有虎哥不像有龙哥,心眼就是多。
童贞娘气结,这个二郎别人夸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将说好了的话都忘了。童贞娘顾不得生气,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许陈氏。
许陈氏本不想沾这摊子事,毕竟是他王家生意,哪有容许家沾手的道理。可是架不住童贞娘日日在她面前吹风,也不免动了心思。榆树庄王家还没分家,若是这木器行不赚钱也就罢了,可若是老王家坟头冒烟,一不小心将铺子做大了,王家的大房岂不是白白地得了好处?与其让王家大房白得好处,倒不如叫二郎插上一脚。这个姑爷做事妥当,又极为看顾小妹,说不准也就答应入股的事了,也省得二郎媳妇日日在她房里纠缠,没个清静。
许陈氏打定了主意,笑道:“姑爷,这只烧鸡做得极好,你多吃点,看着倒是比上回见了清减了些。”
王有虎又是嘿嘿笑,倒是许家玉放下筷子掰了一根鸡腿放到他面前。
“可是铺子里的事太多?”
王有虎警觉地看了许陈氏一眼,打着哈哈:“刚开张,总有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正经事情倒也不算多。”说了等于没说。
许陈氏锲而不舍:“先头我们家开个杂货铺,除了家里人还招了两个伙计。你若是忙也别自己扛着,总归不是外人,你说一声我们能帮得上的自然没二话。”
庄善若悄悄地搁下了筷子,敢情这是鸿门宴哪!
童贞娘与许家宝都是满脸的期待。
“那是那是!”王有虎四两拨千斤,“可这木匠活不比旁的,没我这个手艺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庄善若忍了笑,王有虎这话四平八稳的,看许陈氏还有什么后招。
童贞娘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许陈氏略一思忖,又道:“这事倒是帮不上,可账面上的事总得有个妥当人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