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把云逸接回府了。”独孤旬自斟自饮,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抛出了怎样一个消息。
男人神色自若,微醺,双眼迷离,一头墨发随意地梳成一束,玉冠固定,插一木簪,那木簪做工虽还算精致,但却不太符合他独孤家公子的身份。
“什么?”女人含羞带怯的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自知失态,她极快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柔声道,“这云逸是何人,竟惹得父亲如此重视,难道,是父亲在外的红颜知己?”她试探着问道。
心里却怒极,怎么回事?这贱种怎么还活着?!不对,暗卫的能力她清楚,断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假的,对,肯定是那老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以假乱真,混淆视听,好让她自乱阵脚。
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修长的指尖捏住酒杯,把女人的脸色尽收眼底,独孤旬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小酒,辛辣的味道直冲鼻尖,好酒,当真好酒,果然,还是在夫人这里,能喝到这样味道霸道的酒啊。
若是在自己的院子,多半是寡淡清冽的倒酒,喝个十坛八坛都不会醉。父亲也太谨慎了点,生怕他喝出个什么毛病。
又一口,酒杯空了,他神情恍惚,双眼迷离,像是醉得不轻。
淡淡的脂粉气扑面而来,女人低眉顺眼,上前添酒,满满的一杯,个中涵义他又怎会不知,狭长的双眼轻瞥,无意间带着些勾人的气息,然而,女人却毫无反应,只看着他手里的酒杯。
唇角微勾,独孤旬一口把酒喝了个精光,面上微红,李灵月按捺住内心的急切,柔柔地问道,“夫君,父亲有没有提起别的事情。”
她手心冒汗,贝齿轻咬唇瓣,她都做的这样隐蔽了,那老头子,不会发现什么吧。独孤家的老狐狸,还未出嫁的时候,她就经常听父亲这样念叨。想来这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
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真是碍事。
看到她这样一副模样,独孤旬哪里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看着她强作镇定的模样,真真惹人怜爱呢。
他眼神微暗,嘴角上扬。有野心有心计的女人,总比柔弱无依,只会取悦男人的女人,要可爱的多了。
混合着酒气的唇贴了上来,李灵月吓了一跳,挣扎,冰凉的手却覆上她的脸,轻柔却不容拒绝,她闭着眼,放松了身体,心里狠狠,迟早有一天。
奇怪的水声响起,屋内一室暧昧。
女人被吻得满脸通红,双眼迷离,嘴唇娇艳欲滴,软软地瘫在男人身上,独孤旬低声一笑,一个横抱,走进内室。
李灵月衣衫不整,双颊通红,“夫君,现在,现在还是白天呢。”贝齿轻咬唇瓣,双眼闪烁,像在害羞紧张,心里却破口大骂,无耻之徒,白日,白日宣淫,枉读圣贤书。
“娘子太美了,为夫把持不住。”
男人的身体压了上来,身体一凉。“你……”双唇被堵住,李灵月双眼泛泪,长发散乱,更是楚楚可怜。
隔断的珠帘轻晃,燃着炭火的房间里,一室旖旎。
……
男童端坐在椅上,背脊挺直,手持玉筷,正在进食,只见他动作如行云流水,动筷无声,咀嚼不露齿,夹菜不沾衣袖,神色平静冷淡,颇有大家之风。
独孤漠暗中点头,孺子可教也,不愧他用大餐许诺,这孩子能做到这份上,出去也能唬人了。
只是……这孩子对吃的也太执着了,人都没来齐就动筷,难免失了礼数。算了,总归是山里来的,他还没开始教她人情世故呢,就让她放松几日。
对她这样的孩子,可不能操之过急。
“旬儿怎么还没来?”眼看着桌上的饭菜都快吃完了,这夫妻两却没到,独孤漠皱眉,还想说接着这机会考验一番这孩子。
“回老爷的话,少爷,少爷和少夫人,在……”婢女脸色通红,有些难以启齿,“房门紧锁,奴婢敲了好久的门,没人回应,只,只听见,听见些奇怪的响声。”啊,羞死人了,少爷和少夫人竟然白日里,也如胶如漆……感情,真好呢。
“什么奇怪的……”说道一半,独孤漠也反应了过来,老脸一黑,这旬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凭旬儿的聪慧,不可能不清楚李灵月的所作所为,包括她那不为人知的心思,却还像中了邪一样,为她遣散妾室就算了,现在还护着她。
“算了,你下去吧。”旬儿这是告诉他,不要把他和李灵月拉下水,得了,他算是明白了,旬儿这些年还没完全被酒水侵蚀完,那些聪明才智全都用来和他爹斗智斗勇了。
所以,他这般苦心积虑,光复独孤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一想到自家儿子,为了一个毒妇和他反目,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有吃的吗?”完全不明白这老爷爷在发什么呆,她捂着半饱的肚子,理直气壮地问道,这一出声,就把塑造的形象毁得渣都不剩。
看到这孩子大大咧咧地说话方式,独孤漠更头疼了,算了,管他儿子要干什么,不管这事更好,省得那毒妇又下死手,让他一番心机白费。
等他好好教导,待到合适的时候,再让这孩子出现,想必让那些有心人大吃一惊。
这样一想,独孤漠心情好了许多,他挥手,让下人把吃干净的碗碟收拾下去,又上些新的饭菜。
看到陆陆续续呈上来的饭菜,和桌上不断消失的肉食,独孤漠有些心塞,哪有读书人会吃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