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是真的疼自己的女儿的,至于仔细分辨,那明明有震惊和不喜。
于是云歌开口。“孩子性情如何?喜欢和人相处吗?最喜欢谁?通常谁会陪她玩?晚上和谁睡?长了几颗牙……”一连串的问题连云歌自己都觉得委实过矣,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闭了口。
诸葛翊似乎没有发觉云歌的尴尬。很是平静的开口回着,仿佛这是所有郎中都会问的问题般。
“孩子性情……有些安静。并不喜欢和人相处,除了我院中自幼陪在她身边的几人,她从不与旁人亲近。陪她玩?那么小的孩子,有什么玩乐可言?
白日里,刚才那个婢女和奶娘陪她。我回府后,便由我陪她。
姑娘也知,她自幼没了娘。这世上,我是她最亲的人,所以自幼便睡在我房中。”
云歌有些混乱的理着这些只言片语,以其勾勒出女儿的过往。
性子安静,不喜与人相处。最让她意外的是,竟然是诸葛翊亲自照料孩子。
抱回王府时,孩子只是小小的一团,甚至连哭都没有力气……他是怎样将孩子养得这样白嫩嫩的一团的?
云歌觉得今天心里发涩的次数实在多了些。
其实诸葛翊说这些话时,语调正常的很,并没有特意在示弱或是暗示什么,可云歌竟然觉得他仿佛是清楚一切的。
清楚面前的她是谁。
他是想亲自说给她听的,他在亲口告诉她,一年多来,女儿是如何一点点长大的,便是她没有参与,却也没有错过。
“……别说了。”可她觉得如果再听下去,便难免会在他面前露出端倪,于是淡声道。
“……抱歉,所谓病不讳医。所以多说了些。长孙小姐莫怪。”诸葛翊话音突然断了,随后开口道。
云歌牵强的笑笑。
“诸葛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己经足够了。我会先配些适合孩子服用的安神汤药,让孩子今晚睡个好觉,明日再细细查看孩子哪里有不适。”
“既然来到妙手山庄,一切听长孙小姐安排。”
诸葛翊含笑道。
云歌也想回他一抹笑,可她无论如何笑不出来,随后她起身告辞,诸葛翊将她送出门外,目送着她的身形跨进内院大门。
他唇角的笑缓缓敛起,此时面上的苦涩再也不想隐藏。
孩子是真的病了,他便是再想挽回她,也不会拿孩子开玩笑的。
不知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越发的粘他,他带吴玄来这里诊病的那几日,孩子几乎整夜整夜的哭闹。哭累了勉强睡一会,醒会继续哭闹。离开庄子时,他想不如带女儿过来,她看了女儿,定会心软的。
而且他也是有私心的。
孩子己经能却还没有见过女儿。却不想孩子自此夜里哭闹不止,便是他回府也不见改善,他寻了御医看,御医却也说不出什么,只说孩子受了惊,收收魂便可。
他派人请了庙里高僧,做了法事,可丝毫不见效果。
最终,他决定带孩子来诊病。
那么小的孩子,天天哭红了眼睛,小嗓子因哭闹,终日是嘶哑的,他心疼坏了。他担忧了几日,终于赶到了庄子。
终于,见到了她。
想起她初见女儿的表情,她将女儿抱在怀里怜爱的样子。还有她眼睛偶尔闪过的湿意。诸葛翊终是疲惫的笑笑……
因有她,他终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