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替那个休妇的女儿说话。
“你啊。”张瑜贞皱起眉头,“你这样心善。要不是她,你生产时也不会那般惊险,多亏我让爹爹出面训斥了妹夫,妹夫才狠下心将她送去泰兴,依着你,你肯定将她留下来……”
张氏抬起头,“是二姐心疼我。”
张瑜贞笑道:“你知道就好。”
张瑜贞坐了一会儿就离开。
张氏回到内室里坐在锦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传来清脆的鸟鸣声,风吹过来树叶哗哗作响。她忽然很期盼下场大雨。
这场雨下得透透的,让院子里积满了水,院子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这样她就能安心地躺在贵妃榻上休息,没有人打扰她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张氏脸上露出笑容来。
“太太今天这样高兴,是不是因为亲家老爷承了爵?”孙妈妈轻声道。
就当她是因为父亲吧。
张氏点点头,轻轻地拢了拢衣襟儿,衣襟上有桃花的香气。就像帐子里熏的香。
“老爷回来了。”
小丫鬟香叶进来禀告。
张氏有些诧异,“这么早。”
张氏整整衣衫要迎出去,却又想起了什么,忙回头道。“将我的那件葱绿色的褙子拿来。”
丫鬟急忙服侍张氏换衣服,桃红色的褙子换下来,张氏道:“叠好了。不用清洗。”衣服才穿了半日,不用洗。
“帐子也换了吧。老爷不喜欢桃红色,换成青色的纱帐。”张氏拢了拢头发,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然后那表情就定在了她脸上。
说着话,姚宜闻大步进了门,张氏忙迎过去,一脸的喜气,“老爷今天怎么这样早,五叔还在前面等老爷。”
姚宜闻看着一脸娇羞笑容的张氏,本来绷着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看到丫鬟抱了桃红色的帐子,“怎么又要换帐子了?”
“拿出来挂一挂,老爷不喜欢鲜艳的颜色,妾身就让人换成青色的。”
知道妻子挂念着自己,姚宜闻叹口气,“不用那么麻烦。”
“看着顺眼,老爷也觉得心里舒坦。”
张氏就是这样对人柔顺,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思量,进了姚家之后处处都顺着他,不像沈氏那么好强,凡事都要跟他讲个礼出来,小事也要记在心上,他出去应酬晚一些,也在他耳边说个不停。
夫妻之间就应该像他和张氏这样。
不知怎么的,每次看到张氏,姚宜闻脑海里都会出现和他争辩的沈氏,沈氏就是性情不好,才结婚的那几年,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错,有了婉宁,家里的欢笑就更多了,就是从纳妾之后,沈氏不管大事、小事总是不依不饶,在他面前还经常说父亲的不是,没有父亲他怎么可能一直科举。
父亲是有才学的,只是不适合科举罢了。
在泰兴县谁不知道父亲的名声,没有父亲就没有姚家的今天,沈氏连这个都不明白,就因为这个他才闹气去书房,让沉香来服侍。
沉香有了身孕,沈氏就一脸不快,父亲怕沉香有个闪失,特意让沉香在祖宅养胎,一切都好端端的,沉香眼见就要生产,却滚下了楼梯……
姚宜闻将这些往事赶出脑子,享受这张氏的服侍,张氏的手很轻巧,很快就将他的衣服脱下来。
张氏道:“老爷今晚该去杨姨娘那里了,妾身已经让杨姨娘留了门。”
张氏自从上次小产之后,身子就不好,很少服侍他,“晚上我留在你这里。”
张氏脸上一红,却低头笑了,“哪里行,老爷好久没去杨姨娘那里了,既然定了规矩,老爷多少也要依照妾身的安排,别让妾身不好做。”
“我哪有这个心情,”姚宜闻道,“听说南直隶那边查出了些事……”
张氏没有抢话而是听着姚宜闻说。
“偏偏南直隶离京城又远,到底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只能等着,我们这边还好,户部和刑部恐怕要麻烦。”
“不知道泰兴有没有事。”张氏道,“早知道那边不太平。应该将父亲、母亲接进京来。”
姚宜闻很肯定,“这些事牵扯不到父亲。”
张氏坐下来。姚宜闻伸出手来想拂一拂张氏黑亮的头发,张氏却躲过去,“大白天的,都有人看着。”
张氏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在他面前总是很矜持,无论是平日里还是床1笫间,总是压制着。
姚宜闻忽然皱起眉头,“也不知道父亲将婉宁教的如何了,婉宁的脾气千万不要像沈氏。将来再闹出什么事,可是要伤了名声。”
“好了,老爷快去见五叔吧,五叔陪着欢哥玩了大半天。”
在张氏的催促下,姚宜闻站起身,“我过去看看。”
张氏将姚宜闻送出门。
转眼的功夫,就下了雨,一滴雨落在张氏的衣领里,张氏皱起眉头。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
大雨滂沱而下。
泰州府一整天都在下雨。
二老太太闭着眼睛仿佛昏昏欲睡,屋子里的姚氏族人互相看看,姚宜州低声道:“母亲,族里长辈都在问您。这件事怎么办?”
二老太太这才醒过来,看着大眼瞪小眼的族人,“这还不好办。欠债的还钱,欠米粮的去要米粮。你们和三房的事自己去解决。”
三房如今是丢了借票,米粮也被朝廷查抄。这些平日里跟着三房赚黑钱的族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