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和夫人为了挖出的东西僵持翻脸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黎府。有关此事的内幕也在下人之间广为流传。
若离小姐虽然年幼,却知礼温柔,下人对她的印象都十分不错。于是就连黎夫人从前如何苛待若离小姐的事情,都被描画的清清楚楚。
若离躲在五福堂里只等桃花坞修好,轻易不出院门。虽然如此,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黎府上下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有踏歌每日学来给她听。
没有闲话的时候,若离就百无聊赖的躺在院子里的藤床上翻书。
自己闺房里的书几乎都让她翻遍了,才从一大堆女训女则里也找到这两本能看的书。这两本书算是戏文话本,说的就是类似于二十四孝的故事。
想到过去的闺中女子竟是看这些书长大的,这样的人生该有多乏味啊!春日的阳光透过若离的指缝照在她脸上,娇小的脸庞带着一丝稚气的倔强。
五福堂十分安静,若离最爱的就是这一棵菩提树。白天将藤床支在树下看书。旁晚十分在树下站站,给树浇水除草除虫。竟也十分有趣。
若离之所以有这样清闲的日子,还要多亏了黎夫人的计毒计。自从黎夫人指使酒儿烧了桃花坞,老爷就开始对她日渐冷淡。加上她之后的栽赃嫁祸一错再错,更是在黎府上下人心失尽。
老爷如今身边有了雪烟,早不屑再搭理黎夫人,就连她给雪烟送的两个貌美丫鬟,也被黎老爷原封未动的送了回来。
现在的黎府当真没人敢来找若离的麻烦了,正是可以出门的时机。
“秀儿,让你做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若离阖上书本,对秀儿说。
“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动身。”秀儿已经换好了一身朴素的布衣,“悬壶堂的马车就停在后院墙外,就等小姐动身了。”
“府中的东西不好往外拿,你多带些银两在身上。若是初娘有什么困难,我们也好帮上些忙。”若离临走还不忘吩咐着。
踏歌问月在五福堂守着,若离秀儿主仆二人熟练的找个没人的地方,爬墙出来乘车而去。
驾车的正是悬壶堂的小伙计茯苓,他人憨厚机灵,笑起来一口白牙。对若离主仆说道:“秦掌柜听秀儿说你们今日要来,让我一定小心在此等候。连马车里的一应用品都换了新的呢!”
若离在车内感激道:“请一定替我谢过老神医的心意。他日若有机会,我再上门打扰,亲自去向他道谢!”
马车载着若离和秀儿一路向城外驶去。
秀儿摆弄着马车里精致的小竹桌,稀奇的从侧面打开一扇小屉,里面竟还储着一套白瓷茶具。
秀儿咂舌道:“小姐你看,这秦掌柜的马车,比咱侯府还气派些呢!”
若离哪能没发现这些细节,马车里的脚踏都是锦缎包裹。这一看便是极讲究的做法:若长途跋涉,乘车之人也可像在府中一样舒适。这可不是一个药铺掌柜能做到的。
秀儿还在东摸西看,不住的发出惊叹。若离按住她,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无论秦掌柜是什么人,或者说他背后是什么人。这都不是若离能思量的,黎府的小小后宅,就几乎要将若离困死。她暂时还无法妄想外面的广阔天地。
若离猜想秦掌柜绝对没有恶意,而自己身上能被利用的,无非就是医术药方。只要把这些好意都当成交易,若离也算心安理得。
马车速度很快,出城之后,颠簸一段路程就缓缓停下。
车外传来茯苓的声音:“若离小姐,已经到了。”
秀儿掀开车帘,朝外望了望。一眼就看见了在车下等候的初娘。连忙回头扶着若离下车:“小姐,初娘来接咱们了。”
若离一激动,就着秀儿的手从马车上跳下来,初娘赶紧上前扶住,微笑道:“奴婢给若离小姐请安!”
若离连连点头,接着又是摇头:“你好不容易脱离奴籍,何必再这样自称。我看见你安好,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秀儿也拉住初娘:“小姐念叨这一天,可是念叨好久了呢。府里事忙,若不是小姐聪敏,我们一天也别想脱开身来。”
茯苓打断几个女人的谈话,咧着一口白牙跟秀儿说好回去的时间,便驾车先走离开了。
若离打量着这块地方。四处都是农田,只有这一间院子。再无其他人家,倒也十分清静宜人。
三人也不分主仆,并肩走进小院。
“这里虽好,只是来往不便。初娘你平时要采买器物,难道要一个人走进城里?”若离生怕初娘过得不好。
初娘却爽朗的笑了:“小姐竟然还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日子,只怕比你们在府里还强上几分。”初娘端来几个粗磁茶碗,在碗中沏上薄荷茶。递给若离和秀儿,
“除了我自种田地里的瓜果蔬菜,这小院里更是衣食住行一样不缺。小茯苓几乎隔日就来,我若是短了什么,朝他开口很快就能给我送来。”说到这里,初娘有些动容,“这都是多亏了小姐不弃。若不是小姐舍得药方,否则初娘此时还不知身在何地。”
若离摇摇头:“我当初也不知道送你去府衙会怎样。只是不能眼睁睁看你被老爷剁手。事后知道那府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才只拿了药方好去求秦掌柜。还好你平安无事。”
秀儿见两人越说越悲伤,连忙打断:“小姐别再多想了,初娘这是因祸得福,她本来就想过这样的日子呢。”
若离点点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