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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归天了?
安国公主只觉得心脏被利刃狠狠地刺了进来。
“薛先生……薛先生……”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风从安的脸颊掉落下来,她颤抖着手,贴在他已经冰冷的脸上,“我期待了很久很久,你可以说一句我爱你,可是我没想到,你说这句话时是你付出性命的时候,如果非要以此为代价,我宁愿我永远都听不到这句话,比起爱我,我更希望你……平凡地活着……”
她得到他的爱了,可是他已经死了,仅留下这短暂的片刻温存给她。
要她如何度过冰冷孤独的后半生?
她一生杀伐果断,从不犹豫,薛仁赋是她所有的犹豫,彷徨,懦弱……
明明不久之前,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爱这个叫薛仁赋的男子了,视他如粪土,如掠过眼前的枯叶,可如今,他却令她再次尝尽了失去的痛苦。
……
“公主……”雪丽走到安国公主的身旁,蹲在了下来,心疼地看着她,小声劝慰道,“为了安全着想,公主您快些离开了,薛先生……薛驸马的身后事,奴婢等定会尽心尽力办好的。”
安国公主被架着离开了此地。
这一场火,好不容易终于扑灭了。
安国公主所住的院子,因为那火药炮的袭击,被损毁的很彻底,要不是薛仁赋及时用身体抵挡,公主自己,也难逃劫难。
风从安与薛仁赋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全都在这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随风飘逝了。
留下来的,竟也只剩下那初见的悸动和美好。
那是风从安想一辈子记得的时光。
*
云梦斋大堂。
安国公主已经重新梳洗了一番,出了刚才的险境,心情稍稍有些平复,但某些伤痛,却已经在心头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永远无法磨灭。
此时,安国公主坐在大堂的主位,正襟危坐,神情凝重,她非普通女子,她是安国公主,没有大悲大痛的资格。
现在,整个云梦斋,都需要她来主持大局。
而她现在,在他人眼中看来,没有丝毫悲痛和伤心的痕迹,仿佛死了驸马已经是翻篇了的事。
这就是安国公主,喜怒鲜少形于色。
安国公主目光微沉,掠过众人,许久,她都没有出声过。
除了雪丽与纪嬷嬷外,其余的下人们全部跪在了大堂中央,其中还包括云梦斋所有的师父们。
一旁的银甲隐卫以及残留的安国公主府侍卫站成两排,纷纷单膝跪地,“末将等来迟,请公主恕罪!”
“你们也算来的及时,都起来吧。”安国公主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这时候,门外跑进一个侍卫,手中拿着一些东西,对着安国公主道,“启禀公主,属下已经搜寻到一些线索。”
说话之人,是银甲隐卫的头领,白昼。
“呈上来。”安国公主沉声道。
白昼点头,上前几步,将寻来的东西,一一呈给安国公主检验。
“公主属下手里的这几个箭头,是在黑衣刺客打斗的院子里面捡来的,这些箭头大多是最平常的锥形箭,可只有这一颗,用的是江湖中极其罕见的重箭。”
安国公主听了白昼的话,视线落在那颗重箭上,尔后眸子一眯,伸手拿过了那颗箭头还染着血的重箭。
这个箭头,她见过。
白昼看着安国公主的神情,微微垂眸,静了片刻,道,“属下调查过,如今整个京城之中,只有恒亲王曾经在一次狩猎大赛时,用过这种重箭。”
白昼的话一出,安国公主的神情一紧,将手中的重箭凑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手不由都握紧了这箭端。
“难道……”雪丽开口,但不敢继续往下想,这件事情太可怕了,是恒亲王的箭,则表示……
若真是恒亲王府做的,那他们的目的是……雪丽面露惧色,越发不敢的往下想。
这件事,若说是恒亲王府做的,那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恒亲王与公主乃是姑侄,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如今却做这种事,恒亲王府和太后那边想专权?
“公主,莫不是今夜的火,是恒亲王府安排的?”雪丽看向安国公主,大胆的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雪丽能想到这些,安国公主自然也能想到这些,对于雪丽的话,安国公主不置可否,只反复的,仔细地端详着这箭,手指缓缓掠过带血的地方,那冰冷的感觉停留在指尖,久久散不去。
这上面,也染着薛先生的血啊。
“这是公主往日喝的安神药,卑职看过了,分量下的比往日多一些,所以公主才会睡的那么沉。”太医则说道。
雪丽和纪嬷嬷云露等人听罢,急忙跪下。
“请公主责罚,是奴婢等人的疏忽,竟然没注意到公主的汤药有人动了手脚!”
“还有,属下调查的时候,还查到了起火源是因为有人在墙角放了灯油,一点火,火势便蔓延的极快。”白昼道。
“先是在本宫(公主也可自称本宫)的安神药里动手脚,让本宫昏睡,再在墙角放灯油,想让大火将本宫吞噬,最好被烧死在里面,然而,贼人还怕本宫死不了,用上了打仗才会用的火药炮……看来此人,是恨不得我立刻死掉,而且死的越惨越好啊。”终于安国公主起唇,淡淡地说道,那冷静的模样,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底下众人听了,个个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安国公主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