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与黄仁蔚顺着昆仑秘法所指的方向, 至一处山脚,灵气却悄然四散, 再也寻不着那鹿妖的痕迹, 且四周罕有人迹,离最近的集市也有些许路程。
暮色四合也抵不住昆仑周山的薄雾, 反而因天色渐暗,那雾有愈渐变浓的趋势:“先在此处歇息半晌吧。”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黄仁蔚想起小师妹修道时间尚短,且目前又丢了线索,不若先歇息一阵。
莫桑应声称是, 低头从灵物袋摸出一个馒头:“师兄先垫垫肚子罢。”这灵物袋还是当初三师兄怕她听学的时候不能忍饥, 偷偷塞上了几个,黄仁蔚倒也不挑, 笑了笑接了过来。
莫桑自己也掏出一个吃,又寻了处地方坐下,见师兄捡了些木柴,以灵力生了火, 身上方才生了些暖意。
黄仁蔚瞧着她在火前红扑扑的小脸,因尚且年幼显得有几分稚嫩, 沉默半晌, 道:“你不好奇姬让为何要设计带走世暄么”
这个年龄本该是对诸事最为好奇的年纪,小师妹大多时候极为乖巧, 比同龄人沉稳不少, 但如今遇了事依旧如此淡然, 倒让他不由侧目。
莫桑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他们不知自己能见龙气,更不知先前自己在幻境中窥得过去的面貌,方而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黄仁蔚轻笑出声:“无妨,不轻易被周围事所扰于修真之人来说倒也是好事,只是但凡有什么大事,自有我们来担着,你不必如此拘束。”
他平日话不多,但想到当初师兄们将师妹带回来之时,她孤身一人,戎县又没有她爹娘的消息,许是自小独处惯了也未可知,方才有此一问,懂事的孩子总会让人多几分心疼,但心疼之余却也望她若能有几分寻常孩童的任性便好了。
莫桑倒没想这么多,只是捧着馒头有些怔愣:“我”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颇为肆意的女声打断道:“你们可见到一个黑衣男人途经此地”
二人抬头,见两个正往这边走来,年纪都不大,约莫十六七的模样,为首的少女穿着与姬让极为相似的玄衣,袖口纹了金线,眉宇之间神色飞扬,倨傲尽现,而少女身后的人则穿了一身鹅黄的衣衫,瞧上去虽如富贵人家的丫鬟,但脚步轻盈,显然是习武之人。
那少女倒也不认生,直直的走上来,俯视着他们道:“身边还跟了些穿蓝衣的人。”
黄仁蔚与莫桑对视一眼,眼中神色莫辨,相处这些日子,自是明白对方的想法,莫桑看着少女,脸上露出一个略有些害羞的笑容,道:“这位姐姐说的是那位叫姬让的公子吗”
少女听到此话,眼睛一亮:“你认识大哥哥”
莫桑若有所思的琢磨着这个称呼,面上表情不变,笑意更深了几分:“自然是认识的,不瞒姐姐说,前几日和师兄们在镇上与公子有几面之缘。”
少女见他们穿着道袍,道:“你们是修道之人我叫姬蕴,你们既见着过大哥哥,可知他现在在何处”走了一路本想随他们一般歇息半会,但瞧见二人席地而坐,袍上沾了些草灰,到底是瞥了瞥嘴,收起了心中的想法。
莫桑道:“我们是昆仑山人,本想去三清镇上,但因追一只灵兽,走岔了路。”
姬蕴听到此话,内心一喜,她听闻昆仑山下有一处叫三清镇的地方,贩卖各种奇闻异物,大皇兄必是去了那里,因此便带着画扇偷偷跑了出来,哪知却寻错了路,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也是去三清镇,不如一同去吧。”
二人正愁断了线索,如今竟遇上同是樊朝皇族的女子,若是姬让那伙人见了,定无坐视不管之理,如此一想,莫桑刚欲答应,又听黄仁蔚道:“这恐怕不妥,我们追捕灵兽,本就耽搁了门内的任务,如若不按时回去,师长定有惩戒。”
姬蕴的性子哪容人拒绝,但转念一想,荒郊野外人家不管也没法子,只得咬唇道:“修道之人不最是自诩仁爱苍生么,如今我们两个女子在山中孤身行走,你们竟要不管不顾不成”
莫桑心中冷笑,自己要来这荒野之地,难不成是他人之故不成,她不愿接话,转头见四师兄一脸为难之色,似是在斟酌什么,却始终下不了决定。
姬蕴等得有些不耐烦,道:“我听国观内人说,修道重因果,若我在你们昆仑境内出了事”语毕又保证道:“且我也不会让你们白白护送,等见到了哥哥,定给你们许多赏赐。”
黄仁蔚犹豫片刻:“好,不过昆仑弟子在镇上每夜值守早已安排妥当,既答应了姑娘送你们去镇上,也请姑娘保密才好。”
姬蕴并不觉得让两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孩子护送有什么不妥,听到这话,道:“你只管放心,我定不会同他人提及。”
得到想要的回答,又想到不多久便能见到大皇兄,姬蕴心情甚好,莫桑起身之际,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从灵物袋掏出一个面纱,上前拉住姬蕴的手,道:“姐姐,这个面纱可以抵挡一些瘴气,你不妨戴上。”
与此同时,姬蕴手上一个印记一闪而过,片刻便消失不见。她看着莫桑的手上犹有未擦净的草灰,忍住心中嫌恶,将手抽了出来:“不用了,我看这天气甚好,你自己留着用罢。”
莫桑见她拒绝,脸上流露出少许失落,将面纱收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回黄仁蔚身边:“师兄,成了。”她笑吟吟的小声道。
姬蕴自是对自身已被下了追踪的阵法毫无察觉,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