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咱俩喝两盅。”苏卫东叫宋老师添副碗筷,给爱国倒上一盅正在喝的酒。
“我们家啊,也是我一个人儿喝酒,难得能跟苏部长凑个数。”爱国身份卑微惯了,虽然跟苏卫东家关系不错,却总是放不开。
“你这说的什么话嘛?咱俩可是有好几年的交情了,楼上楼下的住着,孩子们都能玩得开,你个大老爷们却总是这么矫情,还不如孩子们呢。”卫东不满意的打着哈哈,端起酒盅让着爱国。
他们家搬来后就和爱国做邻居,小琪和女儿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虽然两家身份地位有些差别,爽朗的苏卫东从没另眼看轻爱国。
“呵呵,我是不会说话,要是让玉秀听见,又得好一顿数落我。”爱国顺着他的话,将不自然抛开,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找我有事吧?小军的事没问题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卫东见爱国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睛巴巴的看着他就是不说话,只好主动提起来。
“人家何小军不想当兵,要考帝都大学呢。”送奶奶回来的苏荃,经过走道时,嘴快的接了一句,脚步不停的进了房间,把门紧紧关上了。
中午爸爸在厂里忙,根本没回家,苏荃还没来得及说小军的答复。
“哦?真的啊?”苏卫东听了觉得很奇怪,何爱国和崔玉秀都不是笨人,真以为他家何小军能考上大学?
“唉,那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了,非得拗着要继续读书,我和玉秀也说不服他。这不,知道窝在屋里用功了,好像换了个人儿。”爱国拧着眉毛,唉声叹气的摇摇头。
“是吧?那也不错,反正还有两年呢,说不定小军真就能考上帝都大学。”苏卫东听了有些恼火。
当兵的指标不是那么好弄的,他念在两家的关系不错,这才伸手帮他们一把,谁知何小军居然不领情。
“要不,他苏叔,你找机会再劝劝我们家小军?我和玉秀都是大老粗,说不出大道理来,您可不一样,部队上下来的领导,做思想工作那就跟喝凉水似的。”爱国不好意思的看着卫东。
“老何啊,我做他的工作没问题,但是这个指标,部里好些个人都盯着呢,明天就得定下来。要是小军真不想去当兵,那就好好读书考大学。真考上了,也能给你们家增光嘛。”卫东有点上火了,心想你们是真不知道一个指标的重要,拿出去哪怕收钱,都有人排队等着要。
“那既然是这样,只能说小军没这个福气了。他苏叔,无论如何要谢谢你,来,我敬你一杯。”爱国见卫东话里带出了不客气,只好陪着笑给他敬酒。
“小琪,你哥在家干嘛呢?”两个大人在外面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苏荃跟小琪聊了半天闲话,苏荃忍不住好奇心,终于问了一句。
“看书呢呗,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要说他装样子的,倒也没必要,真搞不懂我哥哥到底是怎么了。”小琪带着一丝困惑,又有些骄傲的跟好姐妹说着。
“嘁,肯定是装的,觉得自己不肯当兵,辜负了你爸妈,还有我爸爸的一番心意,等开了学,肯定还是老样子。”苏荃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的爸爸表表功。
可小军写的字,和他说出来的话,真的完全和过去不一样了。平时那么窝囊胆小的人,居然敢说让她当媳妇儿的话。
苏荃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些不自在,顺势躺倒在了床上,眼睛定定的看着小琪的后背。
“不许你这么说我哥哥,他真的变了,到时候考上大学,非得把你气死!不跟你说了,我跟爸爸回家喽。”小琪怎么说哥哥都可以,别人说肯定不行。
“卫东,真的不好意思,让你白给操心一回。小琪啊,咱们回家吧。”爱国喝多了酒,也不叫他苏叔了,亲热的称呼着苏卫东。
“说什么呢?!”聊了半天,卫东反倒觉得有一种对不起何小军的感觉,万一能考上大学当然更好。
“走了哈,明后天咱俩去市里玩吧,快开学了,还得买点文具呢。”小琪用力拍了一下苏荃的翘臀,惹得她凌空虚踢一脚,小琪笑嘻嘻的跟爸爸出门回了家。
“宁静的夜,好似一面秋天的湖水,倒影着蓝蓝的天空。一艘小船微微荡漾着,划开了湖水的安宁。碧波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四散开去,一层叠着一层,慢慢消散在我的内心深处。
秋日里的微风,吹过树梢,吹过湖水,吹动我鬓边的发丝,轻柔中带着无可阻挡,冒犯了秋的从容。”苏荃趴在枕头上,手里打着手电,写下稚嫩的文字,抒发着少女纯真的情感波澜。
流于表面的话谁都会说,但灵魂深处的触动,唯有自己知道。她虽然在小琪面前,变现得极其看不上小军,可她的少女之心,已经被小军的话撩拨得难以自已,手抄本上的内容,根本压制不住的在她脑海中蹦跳着。
身体里好像有一炉炭火在炙烤着,烧得她呼吸沉重,身体扭来扭去的,怎么也不自在。趁着夜深人静,她悄悄出去洗了把脸,用清凉的毛巾擦了擦,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夜深如水,奶奶已经睡着了,在不远的另一张床上打着轻微的鼾声。苏荃觉得面红耳热,好不容易压制下身体的躁动,返回床上侧身枕着胳膊,在手电的微光中,一页页的翻看自己以前写下的日记。
前面的内容,都是写着天气呀学习呀家里的事情等等琐碎,跟今天她发自内心写出的字句相比,那些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