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谷立从小喜欢读三国等书,偏爱操弄计谋,常以鬼谷先生自诩。可惜生不逢时,跟错了大哥。不仅没有扬名立万,反而被一个杀人血案送进了监狱。进了监狱,朱谷立不反思自己的罪行,却怨天尤人,只是哀叹时运不济。他常念叨的一句话是:凤凰落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有一天他突然来了灵感,对一个刚进来的囚犯说:“兄弟,我刚才算了一卦,你今天有贵客前来看望。”
这个新来的囚犯长得横眉立目,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个凶恶之人。这人就是欧丕强。他听朱谷立这么说,立即瞪大了铜铃眼:“放你妈屁,这会儿怎能有人来看老子,他奶奶个熊,你是不是想忽悠老子?”原来,欧丕强的老妈前天刚来看望过他,所以,欧丕强断定今天绝不会有人来看。
欧丕强一瞪眼,一般人早就吓瘫了,朱谷立却不慌不忙:“兄弟,你着什么急啊?再等等,如果11点前还没有人来看你,你再发作不迟,到时候任凭发落,绝无怨言。”
欧丕强见朱谷立如此镇定,心里也犯嘀咕:难道这小子真的能掐会算?他妈的,监狱里也许真的有能人。好,我先等等看。于是,欧丕强大眼往上一翻:“一言为定。如果11点前没人来看我,我一定给你好看。”
朱谷立说:“绝无戏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不断有囚犯被通知有人来探监,得到通知的一个个跟着管教出去了。出去一个囚犯,欧丕强对着朱谷立瞪一次眼。朱谷立只是默然坐着,如雕塑一般。
11点马上就到了,欧丕强站起来,松松筋骨,做出要痛揍朱谷立的样子。朱谷立还是一动不动,如老和尚入定一般。
“欧丕强,有人探监。”门外传来管教的喊声。
欧丕强吓了一跳。他再看看朱谷立,朱谷立还是一动不动地盘腿坐着。
他奶奶个熊的,神了。老子先出去看看是谁来探监再说。欧丕强收起拳头,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欧丕强想,难道是老爹来探视自己了?不可能啊,老爹瘸着一条腿,而且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么会来探视自己呢?
原来,欧丕强在外面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得罪了一些道上的人。有一天,这些人埋伏在欧丕强家门口,准备打欧丕强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那天开门出来的是欧丕强老爹,这些混混一条麻袋套了上去,一顿狠揍,居然把欧丕强老爹的腿打断了。
欧丕强哪能咽下这口气,他打听到这是卫城一带最凶恶的所谓猛龙帮干的,便匹马单枪直奔猛龙帮的据点黑猫录像厅。黑猫录像厅的老板宫大公就是号称猛龙帮的带头大哥。前些天,宫大公的一个小弟在路上碰到欧丕强,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欧丕强问:“你看我干嘛?”
那个小弟有宫大公撑腰,便说:“怎么,还看不得你了?不让看回家拿你娘的包脚步把自个儿包起来。”
欧丕强一听立即来了火,上去就是一拳,打得这个小弟眼冒金星。这个小弟大喊:“来人啊。”在周围晃悠的几个家伙闻声跑了过来,这个小弟一手捂着眼,一手指着欧丕强说:“打他,打他。往死里打。”
几个混混拉起架势把欧丕强围了起来。
欧丕强嘴里骂道:“你奶奶个熊。”对准一个较瘦小的混混飞起一脚,正踢在前胸,这个混混当场背过气去了。这几个混混本是乌合之众,哪见过这样打人的?立即吓得四散而去。
欧丕强大笑着走了。
宫大公的这个小弟不顾自己的疼痛,赶快过来抱起那个倒地的混混,使劲掐他的人中。好长时间,小混混才缓过一口气来。这个小弟见小混混活转过来,便捂着眼睛急慌慌去找宫大公,要求宫大公给自己报仇雪恨。
宫大公本是个无业游民,结交了一批狐朋狗友,见录像厅赚钱,便几个人凑钱搞了个录像厅,不想,这个录像厅居然很火。那时候人们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能看个录像就觉得是绝大的精神享受了。特别是港台武打片,非常受小青年的欢迎。宫大公发了财,又整天看武打片,受其影响,便萌生了成立猛龙帮的想法。没想到他身边的那些混混也有这个意思,于是便打出了猛龙帮的旗号。
自从有了这个猛龙帮,卫城一带的商户就不得安宁了。特别是黑猫录像厅旁边的卫城人家饭店,可就遭了殃,猛龙帮的人几乎天天在这里吃喝,却一分钱不给。饭店老板曹庸祥是个老实人,靠他在香港的亲爹的资助,办起了这个饭店。解放前,曹庸祥的父亲是国民党的军官,瀛洲解放时随国民党撤退到了台湾,后来到香港经商。曹庸祥的母亲带着曹庸祥留在瀛洲,曹母在街道工厂做一份工,曹庸祥靠修理自行车为生。后来,随着国家政策的变化,曹庸祥的父亲与曹庸祥取得了联系,但曹父在香港已有家室。曹父便给了曹庸祥一笔资金,让曹庸祥办起了这家卫城人家饭店。谁想到,饭店旁边开了一家录像厅,录像厅聚了一帮混混,整天到饭店吃霸王餐,让曹庸祥恨得牙根痒痒却无计可施。
猛龙帮的名头越来越大,宫大公的利益也越来越多。他更加珍惜自己闯下的名号,只要有小弟受了欺负,他是绝对要替小弟出头的。
宫大公听小弟说了挨打的经过,思虑了一番,既然欧丕强这么能打,那就不宜强攻,必须智取。于是出现了麻袋套头错把欧丕强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