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夜宴第二日，云凰苏醒，坐起来的时候，仍然头昏脑涨，半天都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又是在哪里。
直到黎晏殊进来，由内侍伺候着换下外袍，她那当机的大脑才终于运转起来，依稀记得自己在魔都港口外送黛辛和阿五，后来他们乘坐的货船却起了大火，而自己没能把他们救出来……
“醒了？”
黎晏殊并没靠近床榻，而是在床榻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他都是坐在这里安静的看着她。
纵然昏迷，她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的，仿佛有无数心事。
她的那些心事，他都知道，但已经不打算再插手。
“如你所见。”
云凰笑了一下，想了想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迟到，当我想赶回来参加你的宴会时，朋友出事了。”
“嗯”
黎晏殊移开目光，靠在长椅里，微微扬着下巴，唇角绷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突然变得很遥远了，而这种遥远陌生的感觉，前所未有。
以前他们之间闹了很多次矛盾，却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令他们见了面都处在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氛中。
然后，云凰恍惚的产生了一种新认知——自己似乎从来没了解过黎晏殊这个人，不管他是七公子也好，魔君彦苏也好，他的心思自己无从得知。
就像此刻，说了这么多，他只是“嗯”一声就把她打发了。
沉默片刻，云凰决定先打破尴尬，她还有很事情要问他，绝对不能把气氛弄僵！
“那个，陛下，你要我参加宴会，是不是不太合适？你看，你是魔界之君，而我……虽然我始终不愿意承认，可已经被公认为神族神女转世，这样算起来的话，我们的立场不大对。你这么做魔族子民会感到不满，而我也肯定备受诟病。”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黎晏殊的注意，“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直截了当？”
直截了当？就算早就料到，当她得到身为神族圣女的记忆之后，终究会和他离心离德，却没想到，这重顾忌来的这么快！
黎晏殊面无表情地凝视云凰，好一会儿慢慢地笑了，“我有什么事情，你都能答应？”
“这个……得看什么事情吧？不过念在我们好歹一场交情的份儿上，我肯定会尽力而为。”
云凰这话越说，越惴惴，因为黎晏殊的笑容变得越发明艳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让人刺痛。
“好一个尽力而为。”黎晏殊从长椅上站起了身，因为穿的是骑士装，两条修长的大腿在笔直的长裤衬托下，显得尤为夺目。
他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压迫力，令云凰产生了退缩的心理，却又因为不肯服软认输而梗着脖子故作镇定。
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站在她的立场而言，千年前的旧事她已经毫无印象，就算有了圣墟之境中的记忆，也总觉得那是别人的事情，让她无法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
现在能让她感到切肤之痛的，恰恰是黎晏殊的种种隐瞒场场设计，就算黎晏殊真的动过心，在她眼里，真正令他动心的也是千年前的那些旧人旧事！
没有无缘无故爱，没有无缘无故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