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近来醉的时辰比清醒的时辰多的多,相处这两年来冥玖对他的印象早已有了改观。白宿身为冥帝执掌阴间杀戮,身上戾气重,比之常人会多出几分威压。冥玖初见他时便被震住了,后来发现他的性子其实和白柒的差不多,多少有些不着调,平日里的威严也都是装出来的。
酒喝多了毕竟伤身,但劝他他也不听,对于他的过往冥玖是着实好奇的。有时白宿喝的迷迷糊糊,冥玖在一旁套他话,他会像小孩子闹别扭似的,不理人。只一次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听出来几个字,分别是,“酒卿”、“难为你”以及“傻子”?
“你不觉得你哥和裴印有些不正当的关系吗?”
冥玖躺在白柒院中的藤椅上,白柒蹲在边上左右来回晃动藤椅,好让她睡的舒服些。
“脑子里总是些奇怪的想法,有这功夫不如好好修炼,好快些渡劫成仙。”白柒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对于她奇怪的脑回路也不多说什么。
冥玖起初和裴印待在一起时,是有那么点喜欢他的,她是个美男控,对于样貌过人之人向来有好感。自从看到白宿总是为了裴印喝醉后,那种喜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貌如尤物的男子待在一起想起来就很是养眼。
“白柒,你说裴印怎么不来找我呢?”
“怎么?想他了?”
“不是,裴印要是来找我我就想法设法的把他送到白宿眼前,你难道不想看看他俩在一起会碰出什么火花吗?”
白柒左手用力减小藤椅的晃动程度,右手扶额,以一种颇为无奈的口气说道:“你的思想不正常你没发现吗?你只要有办法从我哥嘴里套出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冥玖看傻子似得看着他,“他要肯说至于我赔上那么多酒吗!”
“也是啊,呵……呵呵……”
一段毫无意义的话被白柒的笑声终止,冥玖在藤椅上舒服的都快睡着了,看来还要找个机会多灌白宿点酒,好把他的过往问个一清二楚。想着想着冥玖的眼皮便开始打架,上眼皮终战胜下眼皮,碰撞在一起时不经意颤动了一下,随后紧紧闭起。
瑶山境内裴印躺在小院的软榻上,脚边扔着几个空酒坛。并没有像小神仙们说的那样,裴印依旧如常,只是睡着的时间多了。忘忧的数量也在减少。
裴印眼角有些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他怀里鼓鼓地,拿出来是一个盒子,盒子上面画着花纹,仔细看与冥玖额头上的妖纹很是相似。
“天道不公,真是的!”
这话不知是在说谁,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指环,一朵花的形状,完全是冥玖妖纹的样子。裴印把指环戴在小手指上,朝林深处走去。
林子看起来不大,越往里走却是越开阔,林深处不比酒坊附近春暖花开,一片冰冷,花草树木被冰冻着,看起来还十分好看。裴印感觉不到寒冷,朝着里面一直走,眼看再走下去前面便没路了,他停下来,手指抬了下,眼前出现一道桥,桥上站着一个白发黑眉的老头,见他过来忙上前行礼。
“神尊大人!”老者恭敬的跪在桥头,等着裴印从他身边走过。
“恩,起来吧。”
“谢大人,大人又来看湘儿啊!”
裴印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他笑了一声,神情也不复先前的冷漠,“是啊,茗祐,已经好几万年了吧,湘儿还是没有醒来!”
茗祐跟在裴印身后,明明看起来要比裴印大上好多,却让人有一种裴印比他大的感觉。
“大人,湘儿受了灭道使一剑,魂魄受损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不过我最近却感觉她要醒过来了。”
“她的神识现世被我带了回来,不过前几日好像是被丢下去了,现在不知在哪。如今湘儿只剩下一魂一魄和神识还未归位,你感觉的不错,过不了多久她就能醒来了。我还未找到灭道使的下落,这次若被我找到,不管三界尊道使和域灵老道的阻拦,定饶不了他。”
“大人,晏族族老成仙许久,他的族人已经坏了本质,想来不过百年,灭道使必回出现。”
“恩,我进去看看湘儿,你在外面守着。”
“是。”
裴印从一处洞口进入,七绕八绕终于走到洞中心,洞里四壁皆冰,左手边有一张冰床,上面躺着一个姑娘。裴印在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姑娘的头发,“湘儿,等了你这么久,回来可是有惩罚的哦,罚你什么呢,你那么喜欢喝酒,就罚你今后不许喝酒好了。”
冰床上的人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安静的躺在那儿,她的发色与裴印不同,比他的要浅上很多即近纯白,这是灭道剑的后遗症。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眉眼竟和冥玖的相像,不过要更为精致些,额头上少了妖纹,皮肤像玉一般晶莹剔透。
裴印待了会儿,起身离开,原先戴在他小指上的指环,套在了茗湘手上,一恍惚便消失不见。
夜里裴印喝了好多酒,迷迷糊糊间他又梦到了以前。
近来裴印遇到了个酒友,酒量和他不相上下,这让他很是兴奋。裴印生来便是仙胎,他老爹是瑶山神君,娘亲是天帝的亲妹妹,父母生下他后,便云游四方,他从小跟在酒娘身边,可以说是泡在酒缸里长大的。上界除了天帝之外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们只知道裴印没受过雷劫,不知怎的就成了仙。他那是还未在天上谋个职位,闲散神仙一个,整日提着酒坛子到处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