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可谓是石破天惊一般的闷在了众人的心头,谁都没有料到李夫人会突然公然和扶苏站在了一起,而且是在嬴政明显不愿意深谈此事的档口。
我暗暗平复心惊,看一眼凝重着脸色不言语的嬴政,心中急速地盘算着眼前的形势,却又毫无目的的只是盘算着。
扶苏归来就“恰好”查出了“原因”,怕是李夫人在华阳到来之际说没有查清楚、并非是没有目标,而是华阳的份量不够她说出来吧,而那时她提起此状,也仅仅是想要给嬴政打个预防针,以免在扶苏跟前说出此言之时、惹得嬴政有过激的举止吧。
李夫人会说出谁去顶了此事的祸首?纵观全殿,想来会是我吧?
我深吸一口气,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积极对待、消极静观心态,候着李夫人说出我的名字。
“李侧母妃已然查明了缘由?”扶苏有些意外,却更多的是紧缩双眸亮出的恨意,他浑身的气场开始急剧的发寒,大有抡手便能分分钟劈人的架势,问:“却是谁如此大逆不道、丧尽天良,还请李侧母妃明示!”
李夫人说此事有蹊跷,就算是人选不合事实或者说服不了扶苏,那至少扶苏不用再据理力争去对嬴政证明静夫人的死是有蹊跷的、嬴政不愿深究的事态了,所以就扶苏的心态而言,他在嬴政跟前已经跨过了一大步障碍栏了,故此,他自然是感念李夫人的推助的。
李夫人此时的眼神不用说也是杀人刀般的锋利,在她傲慢缓缓扫过在场的人之际,几乎人人自危的大气不敢喘一下地低下了头去,继而想想低头不对、又大多怯生生的抬起了头、蹩脚地故作轻松的迎上了她的目光。
我感受到了李夫人仿若掌控尽数人命的霸气傲娇的眼神,我也怕,可是我知道,我很可能就是她的目标,如果我躲、那我连反抗的机会和气节都没有了,所以我保持原本的姿势不变,眼神也停放在了不与李夫人双目交触的空间。
她看了我不少的时光,因为是压迫性的强势,故而我也是紧张的无暇他顾,直到她移开目光的时候我都没有余力去注意别人的神态,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令人意外又令人恍然的三个字。
“赵嬥蒂!”
赵嬥蒂?我脑袋一轰,跟着众人一起望向了呆若木鸡的赵夫人。
不是我而是赵夫人?
为什么?
是因为我现在是七子,而赵夫人是八子、又比同为八字的芈夫人等人更得嬴政情深的缘故、李夫人才弃我而针对她的吗?
可赵夫人有两子一女护身,才华又远远不及李夫人,按说虽是平级,她却是不足以威胁到李夫人的地位的,而且虽然赵夫人口无遮拦得罪过不少人、自然也包括李夫人,但是这个风口浪尖借以除掉赵夫人,难免不会惹出繁杂的碎言来——怎么想李夫人都是事倍功半了。
李夫人那么聪明,她怎么会犯这么吃力比讨好多的错误呢?
难道是失误?
我移目看去,却觉不像,看李夫人坚定的神色和赵夫人此刻愤恨的眼神,再看嬴政这会儿铁青着的不悦情绪,这似乎是一场从一开始就瞄准“猎物”的布局,并非李夫人一时兴起更改对象的场景和气场。
“赵侧母妃?”扶苏失声惊问,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他是没有不信。
众所周知的,赵夫人一直与静夫人的关系要比与其她人好些,这大抵也是她觉着静夫人称后的可能性最大吧,但内宫人心纷纷杂杂,谁又能说谁对谁是真心实意呢,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是故一时间没有人想到去因为赵夫人结好静夫人而质疑李夫人的祸首论调。
都静默着,就连赵夫人也没有开口去对李夫人的指控回应什么,她只是不屈服地站着,用目光传递着她此刻的悲愤!
如此的赵夫人,似是料到李夫人会如此对待她一般的平静,也似是知晓自个儿反击会引发更大的灾祸和回击一样的不甘。
李夫人听清扶苏的心意,加浓得意之意笑了。
“没错,就是她,就是这个一直待静姐姐惺惺相惜般友善的赵嬥蒂,她逞口舌之快,胡谣皇上有意让静姐姐寻罪的言词,致使深爱着皇上的静姐姐误中厄运!”
李夫人的朗声定语响彻殿宇,也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她冷冽傲视赵夫人,说话的言词字字抓紧赵夫人经往过错的要点。
“早前皇上就曾经为她的口无遮拦闹出二十一公子的事情时惩戒过她,那会儿还都盼着她能感念皇上网开一面、诚心悔过、从此牢记地牢之苦,没想到她不但未受教训,反而愈作愈厉害,又因与静姐姐交好、静姐姐信服于她,故而去——”
言词铿锵,语色严厉,李夫人大有讨伐赵夫人到掀出老底儿的架势,这使得一向没有什么耐性的赵夫人即便是做好了忍耐的准备也终是熬不住了。
“李佶籽,你胡说八道!”赵夫人狂口怒言,恨不得用声音形成利器去投掷在李夫人的身上。
气愤到咆哮的地步,说明赵夫人怒到了理智频临崩溃的阶段,这让李夫人反倒更加冷静了。
“我胡说?你屡屡因为口舌之逞铸下大错,用得着我胡说吗?还是你轻易便忘却了自个儿的省心,要我桩桩件件例数于你,直令你念起罪孽、绞舍自惭?”
李夫人轻佻又严肃的语气四两拨千斤般地在赵夫人那里起了催化作用,本就火气呼之欲出的赵夫人身子前纵,眼看就要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