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非清挨到第三十棍,宜贵妃才闻讯赶到了御书房,当她看到时非清血肉模糊的样子,当场吓得晕死了过去,待到醒来,时非清已经挨完自己的五十棍了……
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可见不是好事。
醒来的宜贵妃使足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之前顾盼兮和时非清跟匈奴牵扯,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她才选择了明哲保身,但现在时非清不遵圣旨擅自离开王府,属于家事,她也就没有忌惮的必要了。
时问政虽然冷着脸想充耳不闻,无奈闹腾是后宫妃子花费一身锻炼出来的拿手本事,他就算贵为天子,也没有办法。不胜其烦之下,时问政就慷慨地摆了摆手,免了时非清剩余的棍数。
说是这么说,时非清也足足挨了八十二棍了。他身子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早就痛得昏死了过去,实在惨不可闻。
宜贵妃护住了爱子,这才火急火燎地拜别时问政带着时非清离开。本来宜贵妃是要就近将时非清带回自己的寝宫休息的,谁想时非清半路醒来,问清楚事况之后,就执意要回赵王府。
宜贵妃拗他不过,也就由得时非清了。她让时非清俯卧在一张床板上,然后找来好些仆从,让他们扛着时非清出宫。
宜贵妃就这么对被“八人大轿”扛着的时非清行注目礼,一直到时非清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之外,依旧不愿意转身离去。
这个素来端庄持重的贵妃,冷不丁地踢翻了候在身边的一个太监,然后对天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旋即就回复了往日端庄持重的模样,转过身去,款款回宫。
狄丹青将顾盼兮和狄云溪这两朵几近失控的棘手玫瑰,连拖带拉地送出了宫外,打点好手下亲兵护送她们回到各自府上,一转身,就被亲自赶来传唤的李鱼截住,要他回宫觐见。
狄丹青心中古怪,时问政怎么突然又要见他,但也不敢耽搁,连忙随着李鱼回到了御书房中。
一进御书房,狄丹青就发现偌大一个御书房中,唯有时问政一人,往常服侍的那些近侍通通都不见了,就连跟时问政从来是寸步不离的李鱼,也是转身出外,顺手将御书房房门关牢。
跟时问政独处,饶是狄丹青这个巩固重臣、大武栋梁,也不禁有些紧张。
时问政身子靠在龙椅上,双手合十压在腹部,下巴微抬,两眼看着头顶天花,半晌才问道:“狄将军以为,朕为什么找你回来?”
狄丹青摇头,“微臣不知。”
“哦?”时问政低头看着狄丹青,笑了,“将军知道,只是不说。”
狄丹青心头一紧,正要辩解,谁想时问政根本不给他机会,接道:“将军手执兵马大权,麾下狄家军更是我大武神兵。天下谁人不知道,若谈到皇位继承,朕点头后,还要得到狄将军的首肯?”
“皇上!”
时问政这番话实在是有千钧之重,狄丹青当即噗通跪倒在地,辩白道:“皇上!微臣何德何能能干涉皇位继承?微臣所有所享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赐!无论日后是哪个皇子继位,微臣都保证会忠心耿耿!”
时问政笑了,走到狄丹青跟前将他扶起,说道:“将军误会了。朕这般说,其实是想问问将军。诸位皇子之中,你最青睐哪个?”
狄丹青一听,连忙又要跪地,只是被时问政阻止了。
无可奈何之下,狄丹青唯有硬着头皮解释道:“诸位皇子各有所长,皇上明辨,定然能做出最好的选择,哪里轮得到微臣插嘴?”
时问政露出了稍微不悦的神情,反问道:“将军,你是要朕求你,你才肯说?”
“微臣不敢!”
狄丹青这次再跪,时问政就没有阻拦了。跪在地上,狄丹青迟疑再三,始终没有开口说自己拥护哪个皇子。
这番话一说出口,日后就可能会成为狄府天翻地覆的祸根。狄丹青审慎,当然不敢鲁莽。
时问政叹一口气,双手负背,自顾自说道:“不瞒将军,朕其实也没定下来皇位的归属。三子时非笃有手段,有魄力;四子时有行为庶出,受大臣拥戴。唯有五子时非清……”
听到时非清的名字,狄丹青心里打了个突,心跳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清儿有魄力,有见识,也受大臣们所拥戴。可是他没有野心,他不争,他为了不争,甚至甘愿接下来朕抛出的难题,娶了那个白痴顾盼兮为妻!朕本来要对他死心了,可是今天,此地,朕看到了不一样的清儿。”
时问政老颜宽慰,竟然抚掌大笑了起来,“顾盼兮,哈哈哈哈,老天当真是赐了一个有趣的人物给朕,给清儿啊!只要有她一天,光是为了保住她,清儿就是不想争,也要争;就是不会争,也要学着去争!妙极,妙极!”
狄丹青以为时问政的意思是属意时非清,忙道:“皇上既然属意赵王,何不直接……”
“谁说朕属意清儿?将军,此话可不敢胡说!”
时问政的口吻严厉,惊得狄丹青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头,连说“有罪”。
时问政哈哈一笑,说道:“朕对于非笃、有行、非清三子,是一样的期待,一样的青睐。朕不满意的,只是清儿原先的不争。他们作为朕的儿子,大武的皇子,注定要争。不但要争,还要争得光芒万丈、荡气回肠!”
话音落下,时问政就抓住了跪在地上的狄丹青的肩膀,沉声说道:“将军听好了,朕要交给你一个绝密的任务。自今日起,你要替朕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