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戏九可算知道庞海身上的肉怎么来的了。
庞妈妈热情的招呼君戏九多吃一点,时不时的用公筷给他和庞海碗里夹菜。满满一桌子的菜,其中十道菜有七个是硬菜,基本全是荤腥,唯一一盘青菜也是和肉一起炒制的。
“妈,你别夹了,九哥吃不了。”庞海看君戏九碗里的菜都冒尖了他妈还在夹菜,赶忙拦了一下,平日里他们总在一起吃饭,君戏九胃口多少他再清楚不过了。
就跟小猫崽一样。
庞妈妈这话不爱听了,横了庞海一眼:“这么多菜,少你一口了!”十里八乡的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看了心里欢喜,就是身板太瘦了,心里总想着给他喂胖点。
说完了又补了一句:“你这么胖,少吃一口吧。”
扎心了!
这真是亲妈!
庞海翻了个白眼,他刚回来那几天还天天嚷嚷他瘦了要给他好好补补,现在倒嫌弃他补的太多了。
不过还是要拦着他妈突然迸发的热情:“亲妈啊,九哥肠胃不好,吃不了太油腻的。他可是好孩子不会拒绝人,你夹了那么多菜吃不了也会硬撑,可别好心办坏事。”
庞海妈妈顿住了,然后转手就把手中夹得那筷子菜放到庞海碗里,语气带着嫌弃:“这两碗菜做着可麻烦了,过冰箱一晚就不好吃了,剩了可惜,你今天把它吃完吧。”
转头又温柔和煦的对君戏九说道:“阿姨这里没那么多讲究,吃不了别硬撑啊,家里养着狗呢,每顿都要剩点饭给它拌饭。”说到这又叮嘱庞海一句:“等会记得喂狗啊。”
庞海:“......”
他感觉自己跟狗一个待遇。
庞海按照君戏九平日里的饭量估算,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就把碗抽走了。他们家的饭碗用的都是海碗,脸那么大,真把那一大碗冒尖的饭菜全都吃下去,晚上就别想睡好觉了。
君戏九揉了下有些发硬的肚子,他的饭量一直是老太爷式养生的量七成饱就停,今天吃的确实有些撑了。
庞海妈妈一边麻利的收拾桌子,一边摆手道:“你们俩出去溜溜腿消消食去,胖啊,我把饭拌好记得喂你弟啊。”
狗窝安置在二楼平房上面,庞海妈妈腿脚有些不好。
庞海认命的应了一声:“知道了,我是不会让我兄弟饿着的。”庞海没弟弟说的是他家养的那只狗。
那只大狗生日跟他是一天的,小时候他皮,那只狗还救过他一命,自那以后他妈总是调侃那只狗是他兄弟,平日里隔三差五就给加餐,有时候待遇比他还好。
他和那狗兄弟差不多一起生病了,给他做病号餐就随便的白粥馒头和青菜,给狗单独做的病号餐比他可精细多了。
“等一下,顺带把这个带给村尾的老瞎子。”庞妈妈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堆满了冒尖的肉食,一个塑料袋里装着几个大馒头,还有两盒优酸乳。
庞海把东西接过去,庞妈妈转手给君戏九整理了下有些带歪的围巾,完了后一巴掌糊上庞海的背,拍的声音特响。
“走快点别凉了,路上你摔了不要紧,别把饭撒了。小九要是快摔了就往胖身上倒,他肉厚,摔不疼。”庞妈妈叮嘱完又返身回去厨房了,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一大把年纪了怪可怜的,这大冬天的可怎么过...”
庞海:“......”
他其实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吧?
庞海一脸浮夸的伤痛,耍宝的唱着瞎改变的歌词:“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亲妈还在,亲儿待遇还比不上后娘...”
“十月怀胎鬼门关走一遭呀,含辛茹苦养大的亲儿如今嫌弃亲老娘啊,当初还不如生一颗大白菜…”庞海妈耳尖的听到庞海唱的歌,当即拉高调反击回来。
比起庞海生硬的语调五音不全的歌,庞妈妈的歌的感情更加的丰富,听得庞海赶忙道绕:“亲妈,亲妈,我错了。”
君戏九忍禁不住,这母子俩真是个活宝。还有,他总算是知道庞海的大部分性子像谁了。
庞海小声的说:“我肯定是捡来的。”
君戏九但笑不语,庞妈妈嘴上各种的嫌弃和轻视,其实在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
就像饭桌上那道豆芽菜炒肉,庞海有个毛病,吃豆芽只喜欢吃尾巴,不喜欢吃前端的豆子。今天桌上的豆芽全都是掐头留尾,一个个的处理很麻烦,可见庞妈妈刀子嘴豆腐心。
耍完宝,庞海带着君戏九一路走向村尾,一边解说:“村尾住着一个老瞎子,他是外村的流浪过来的,村里人怜惜他眼瞎还老弱就让他住在村尾空置的屋子里。”
这次放假回家,庞海已经被他妈使唤着过来送吃送穿的好几回了。他妈最见不得这种可怜人,今天还在收拾他穿不了的旧冬衣和几床不松软的旧被子在拆洗干净准备送过去。
老瞎子说是住在村尾,其实已经离村子群居的地方还有段距离,空置的屋子并不是正经规格的房子,而是以前盖的用来看门户类似门房的那种单间的小屋子。
小是小了点,好在有片瓦能遮风挡雨。
走到小屋近前,君戏九突然停下脚步还拉了他一把,庞海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九哥?”
君戏九眯起眼,小屋周围亮着一层结界,看手法还是个高手,里面的老瞎子绝不是庞妈妈认为的老无所依的可怜人。
“是小胖么?”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庞海连忙应了一声:“哎,六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