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君戏九是想和槐师一起的,只是又不好丢下陈教授一人独自一人,就商量了下,把他接来君家这边一起过。
陈教授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往年他都是独自一人孤零零过年,今年有这么多亲人陪伴在一起,他开心还来不及。
现在机票和车票都很难购买,就算有票,通过正常的道路过去也漫长且颠簸,君戏九打算开阴路带人过去。
陈教授还未见过君家的人,这次也算是正式的见面,他出门前反复的确认整理衣着,就怕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少爷,陈先生。”
被槐师遣派过来接人的人也知道这份认亲的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对陈教授的态度恭敬却不怎么亲近。
“南姨,怎劳烦您前来。”君戏九拱手行了半礼,回头又对陈教授解释了句:“她是我父亲的内务总管。”
槐师没有妻子帮他打理后院,衣食住行的前三项一直都是南姨帮忙打理的。至于她真名自己也不记得了,她生前很小的时候被拐卖,只记得自己出身花木飘香的南方。
槐师以前路过之时随手救过她一次,待她死后被恶鬼欺凌又被槐师偶遇到了,两次救命之恩,她为了报恩自请为婢。
当时她的态度坚定,槐师也不耐烦纠缠,就把她扔在自己的后院,言道她想走何时都可以离开。只是时间长了她觉得呆在君家的后院很安稳,就没想着要走一直留了下来。
君戏九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在现代也有这种在主家当帮佣的时间久了,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陈教授也没摆架子,拱手与对方见礼。
虽然认亲之事并没有公开,但总归主家是承认的,她乃君家的仆婢,生前又曾任职后宫尚宫一职,尊礼守规已经融刻进骨子里了,见状避开身又回了个万福礼。
开了阴路,陈教授在看到侯在一旁华贵非凡,六马所拉的撵车时有些发愣,片刻也想起了,君戏九的养父,乃鬼王。
自然用得起帝撵。
上了撵车,陈教授原本就紧张的心情,在见了这大阵仗之后顿时有些拘束了。人世间封建王朝已经灭亡了,在阴间界依然存在,他一平头百姓和王室打交道,紧张是必然的。
君戏九看出了陈教授的不自在,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抚道:“家里就父亲和他一至交好友,没有其他外人。”
自从老底被全部揭开后,槐师就有些放飞自我了,好东西一股脑的搬出来,接二连三的扔过来砸的君戏九也有些懵。
一开始那些仆婢和侍从是称呼他太子殿下的,君戏九听着觉得心里别扭的很,在他强烈要求之下才让他们改口的。
四方鬼王乃是正式的王职,比如托塔李天王是天帝的臣子也是被封了王的,哪吒在外就被人称呼为三太子。
君戏九被称呼一声太子殿下,也能担得起。
陈教授这才放下一些。
想起卜梦的性格,君戏九觉得还是提前打一些预防针为好,又不好直接揭老底,只能含糊的说道:“我父还有一至交好友...卜父执的性子有些跳脱...”
一路上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新的房子是按照王府规格建造的,陈教授毕竟名义上是君戏九的曾祖,槐师在辈分上矮上一头,不过他也愿意为儿子拉低身份做面子,在人到了之后,特意开了大门迎接。
“吾姓君,名启,字朝初,您称呼我朝初就行。”
陈教授心里有些愕然,槐师并没有伪装,直接用的就是本来的样貌。和君戏九站在一起说是父子,更像是兄弟,而且这幅样貌怎么看都不像是收养关系。
心里忍下疑惑,面上不显的互相介绍打过招呼,好在陈教授以前也任历史系,对这些古时的繁文缛节挺适应的。
在一旁的卜梦笑的风度翩翩,拱手自我介绍道:“小生姓卜,名梦,字真蝶,您称呼我美男子即可。”接到槐师带着杀意的眼神又改口说:“叫我真蝶也行。”
陈教授:“......”
这就开始跳了?
“高祖,高祖。”
星澈从门内冲出来,顺着陈教授的腿往上爬。虽然胳膊腿上都是肉但劲头也很大,三两下就窜了上去。君戏九上学的时候,他一直和陈教授接触,几天没见也很想念。
有星澈叽叽喳喳的活跃气氛,他作为牵连纽带的作用立时冲淡了一些疏远,两方相处起来气氛也融洽了点。
今天是除夕大年夜,星澈穿着喜庆的红衣裳,这两天总算给他补回来一点肉,远远看着又是胖团团圆滚滚的。
一般各地在除夕夜这天都有贴门神、贴春联、年画、挂灯笼等习俗,新房子房间多地方大,要贴的地方也多。
陈教授刚来的拘束和紧张感就在被星澈拉着到处挂小灯笼中消失了,紧绷的心情不知不觉的也放松了很多。
君戏九和阿墨一组,他们负责贴西边的居所。
槐师本来偷懒打算用法术贴对联的,批量快捷方便,卜梦吐槽他这样的流水贴发,觉得没有参与感一定要亲手贴。
卜梦举起双手说道:“我够不着,要举高高。”要贴的一个福字在稍高的地方,他垫着脚尖勉强能够到,就是贴不正。
他突然掐指测算了下,变了脸色的警告威胁道:“你要是敢在中途摔我,我就和你的小花去玩举高高!”
小花是槐师很喜欢的一个瓷瓶。
槐师:“......”
他是准备在贴完后撒手摔他一下的,测算师就这一点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