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明峨,他是那么的舍不得,在很久之前,他还是个懵懂少年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再离不开钟明峨,没有人比他了解钟明峨的焦虑和挣扎,也没有人清楚他自己的苦闷和深情。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这辈子都只能是钟明峨的属下,这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现实,这辈子他要做的,就是护他周全扶他上位,至于别的,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廖崇武廖崇武”
蓦地,门外传来了男子的歇斯底里的哭号声,还有不绝于耳的拍门声。
“咣当”
酒坛子应声掉地,化作满地支离。
下一秒,廖崇武疯了似的冲过去,打开了门,一把把外头嚎啕不止的男人给拉了进来。
“廖崇武我做不到”钟明峨双手死死抓着廖崇武的肩膀,通红的一双眼绝望又崩溃地看着他,“廖崇武我做不到没办法,我做不到”
廖崇武蓦地把他圈进了怀里,死死地抱着他,像是抱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死死地箍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钟明峨,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带着沙哑了“那就不去做,永远都不去”
“廖崇武,我疯了我真的疯了”钟明峨死死掐着廖崇武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道,“我明明应该好好儿地生儿育女,可是可是我满脑子都是你,多少年了,我满脑子都是你廖崇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真恨不得恨不得杀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廖崇武哽咽着,一边捧住了钟明峨的脸,对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他哆哆嗦嗦地亲了下去,“因为我也恨死了我自己,我真恨不得去死。”
“廖崇武”钟明峨哆哆嗦嗦地承接男人的碰触,原本还咬牙切齿的一张脸,这时会却蓦地柔和了下来,他的手颤颤巍巍地环住了廖崇武的脖子,“廖崇武,别别放开我,求求你,别放开我”
“不放开,我不会放开,”廖崇武蓦地打横把钟明峨给抱了起来,径直朝房中走去,“有了这一晚,我便是真的去死,也值了”
“廖崇武”钟明峨看着他,只看得泪流不止,可是却兀自舍不得眨一下,“廖崇武,我不会让你死的,就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死”
“乖,别再说了,”廖崇武柔声道,一边把他放到了床上,他轻轻顺着钟明峨的头发,一边去亲那双被眼泪浸泡得微微发肿的眼睛,“今儿是咱们的好日子。”
嘉盛三十三年正月初一。
吉林。
庞毅从药铺抓了药出来,急匆匆地提着药爬上马就朝驿馆里头赶,这大初一的,街上的大小店铺都关门了,药铺也没有开门的,他这几副药还是跑到了下头的小镇上才抓来的,这时候,他拎着药,顶着鹅毛大雪朝城里赶。
“军爷,您来了,”馆驿的小二,甫一瞧见庞毅在门前下了马,忙得跑出来给他牵马就是一整层的大主顾,他自然甚是殷勤,“军爷,这大雪天的,您怎么还出去了这么大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饭菜可给送上去了吗”庞毅一边大步朝馆驿里头走,一边问那小二。
“送上去了您且放心着吧”店小二忙得赔笑道,“刚出锅的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一大早就给送了两斤上去。”
“行,”庞毅头,随手丢了一钱银子给那小二,一边把怀里的药递给了小二,“去把药给煎好了提上去。”
“是是,小的遵命,”店小二忙得接过了那药,一边又忙得担忧地问,“军爷,您是哪儿不舒坦吗还是房中的那位姑娘身子不爽这几天成日看你跑进跑出的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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