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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术的家人都死于神殿之手,因为此事,他对方觉浅的态度一直恶劣,那会儿方觉浅还是第八神使呢,他就恨不得生啖其肉,就更不要说,如今方觉浅是神枢了。
不论方觉浅曾经在越城做过多少与神殿意志相反的事情,都不足以冲淡阎术心中的家仇血恨。
其实这无可厚非,易地而思,若自己的家人被神殿屠杀殆尽,自己也会恨神殿入骨,自然不可能对方觉浅这位神枢产生任何亲近情绪。
说明白了这一重关系,那么就很容易理解,阎术在王家两位公子之间,更亲近于谁,更愿意效忠谁。
王轻侯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死活放不下方觉浅这个祸害,阎术实在是难以理解,更难以效忠。
所以,哪怕他是王轻侯带去北境的,哪怕他现在在北境的地位和威望都是王轻侯和方觉浅共同给的,在他收到大公子王启尧的信时,立刻就能做出决定,该怎么做。
越城还有一位大将军,名叫石空,这位石空大将军非常了不得,同样也非常忠诚,在越城最危险之际,也从未想过叛变,始终忠诚于他的诸侯大人越彻。
他看到阎术看完一封信之后陷入沉思,以为是那个惹人烦的孟书君又闹出了什么事,所以问道:“阎大将军,为何事发愁?”
“孟书君说,想派些人手来越城,说是亲近来往,加深感情。”阎术似是怒极,愤愤地把信扔进火盆里烧成灰烬,一拳砸在桌上:“简直无耻!”
石空也愤愤不平:“这个孟书君是不是太过份了!什么加深感情,明明就是想蚕食我越城!这段时间他吞掉的周边小城还少吗?难不成他想在北境自立为王!”
“实在离谱,若不是因为越侯大人有交代,不得与他清陵城有冲突,以免被敌人趁虚而入,我简直想上去给他两耳光!”阎术恨声道。
“侯爷就是太仁慈了,对这样的小人,就该治治他这臭毛病,不然还真以为越城任他捏圆搓扁!”
“话虽如此,但两军若真起冲突,便宜的还是外人,忍忍吧石将军。”阎术叹气安慰道。
在越城这么些日子,阎术与石空两人的交情倒是越来越深,两人同为大将却没有嫉妒之心,更多的是互相切磋,交流战术,算得上惺惺相惜,异姓兄弟。
两军之间也相处和睦,没有拉帮结派的排挤异党之事,也可以从侧面看出二人治军有方。
所以,石空对他的话,也未生疑。
但石空没多想的是,异姓兄弟,到底是要落在这“异”字上的,阎术的大军举“王”家旗,而自己的大军,撑的是“越”字。
至于他们交谈中所说的孟书君的无耻行径,其实也好理解。
就如之前越清古对长公主所说的那样,他越清古被扣在朔方城,就是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谁也不知道越彻底会不会为了越清古这个独子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像孟书君这样跟王轻侯一样恶毒自私,阴鸷狠辣的人来说,是绝不可能放任何这么大一个危机而不予理会的。
方觉浅虽然从未明说,但孟书君知道,北境必须保持绝对的一致和团结,不能生出半点内乱,否则就是殷朝和神殿牵制朔方城的空隙。
所以,孟书君除了一天到晚地画着阿钗的画像外,也会抽闲出来,三不五时地收编一两个越城管辖着的小城郡,收到自己麾下,一点一点地掌握着北境的绝对话语权,逼迫着越城的地界越收越小。
每每越城有所不满,讨要说法时,他就推搪说他治军不如越城严谨,军中男儿个个都火气旺,常不听令,那些事都是他们跟越城之人起了冲突,临时交火,他拦也拦不住,又不能把犯事
之人砍了,那就是平白无故地耗损自己的军力,更是无益。
或者干脆说那不是他的大军干的,因为他们都没有挂上“孟”字旗。
然后就休息一些时日,安份上几天,等到越城火气刚刚消下去,他又去惹事。
这无耻行径,跟王轻侯非常有得一拼,难怪当初他说方觉浅需要他这样一个军师,一个可以跟王轻侯媲美无耻恶毒的军师。
一来二去的,越城的人心里早已窝了一肚子的火,只不过苦于要维持表面上的平稳团结,不能直接揭了旗子去干仗。
在某个深夜里,有人打破了这样假惺惺的平稳。
那天晚上石空还在睡觉,身边的娇妻貌美如花,他的梦都泛着甜。
突然之间下人“呯呯”敲门,将他惊醒。
石空连忙起身披了外衣,开门就问:“是不是孟书君的军队又来惹事了!”——孟公子这是……臭名昭著了啊。
下人果不其然点头:“正是,只是这次更过份!”
“怎么回事?”
“他不止突袭了我们运粮草的大军,还把他们都扒光了绑在一起,脸上写着孬种,懦夫,软蛋之类的羞辱之语!”
“孟书君这个狗杂种!”石空气极,军中男儿,哪个不是年轻气盛,哪个不是热血方刚,能受得了这等赤裸裸的唾面之辱?
不过石空气归气,身为大将的理智还是有的,他先是安排人去稳住军中,然后自己连夜前去侯爷府,就算他要给孟书君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越城不是好惹的,也得得到越侯的点头,才不算僭越。
可怜了越彻一把年纪,本来就睡得不太多,还被石空半夜叫醒,问明白了前因后果,越彻倒没有大怒之色,只是沉叹着气,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