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候在神殿治伤,府上的人都进不去,不知情况,只得求助于越清古与抉月,拜托看一看如今的小公子伤势如何,又带了不少府上的好药进去。
越清古与抉月赶到神殿的时候,王轻候仍在昏迷,而方觉浅却并不能守在他身边,她还有别的事要应付。
神殿与神墟的恩怨由来已久,这个神秘的刺客组织对神殿的恨意深入骨髓,里面的人好好个个都是为反神殿而生,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被抓的神墟刺客已被打得半死,于若愚正率人审讯,听得他声音严厉地喝问:“贼子,为何伤我神殿神使!”
刺客冷冷一笑:“呸,虚伪之徒!早该死尽了!”
“神殿宽仁待人,你等却不知悔改,屡次犯事,其心当诛!”于若愚痛斥道。
“神殿众人虚伪狡诈,借天神之名愚弄百姓,敛财害命,你们才是其心当诛!”刺客满眼恨色,看向方觉浅:“我只恨未能杀了这神使,为天下除害!”
“看来这位刺客对觉浅神使恨意极深,不知觉浅神使可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让你如此不忿?”虚谷不着痕迹地插话进来,拢在袍子里的身躯微微后倾,端详着方觉浅与这刺客。
“就凭她害死了我神墟长老王蓬絮这一项罪,她就当死!”刺客说。
“看来你们神墟也是耳目聪敏,连这种机密之事都探得。老朽便好奇,莫不是你们在神殿中还有内奸?且这内奸与觉浅神使还关系不浅,故而你们得知此事?”虚谷在把话头往王轻候身上引。
刺客倒是个机灵人,只道:“神殿中神卫神侍无数,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有本事找出来!”
“这般说来,倒是神殿给了你们可趁之机。但老朽听闻神墟刺客不管是否得手,都是一击即退,绝不恋战,为何偏偏对王家的小公子逼杀不休?莫非你们对王家小公子也有恨意?还是说,另有隐情?”虚谷这是不打算放过王轻候了。
刺客说:“想王长老何等正直之人,竟会有王轻候这等弟弟,不思为兄报仇不说,反而与杀兄仇人眉来眼去,此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畜生,有何杀不得?”
类似这样绕圈子的对话一直说了很久,已至暮年的虚谷有着令人惊奇的好耐心,不管刺客如何说,他都能把王轻候带进去,且不露半点痕迹,只要刺客说错一点点,他便有机会,能抓住王轻候的把柄,论定这只是王轻候的一场苦肉计。
方觉浅在旁边静静听着始终不出声,她知道,照这种审问节奏下去,眼前的刺客是早晚会说错点什么的,哪怕他对这场布置毫不知情,只以为是一场正常的神墟刺杀任务,但口误是很致命的东西。
而虚谷等的就是这样的致命处。
就在这时,刺客不知为何突然口吐白沫,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无生气。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就连虚谷都皱了下眉。
“是何情况?”于若愚赶紧问。
旁边的神卫探了探刺客鼻息:“回神使大人,刺客死了。”
“我当然知道他死了,我问的是他是怎么死的!”于若愚气得差点跳起来,这不说了句废话嘛!
“中毒。”那神卫吓得赶紧回话。
“他刚刚就在这里,怎么中的毒!”
虚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方觉浅,方觉浅眉目不动。
于是还没来及问清刺客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又要来查刺客死亡的秘密,这人就死在众神使的眼皮底下,这叫什么,这叫赤裸裸的挑衅,叫当面打脸,叫搞不死你恶心死你!
以神殿的傲慢又如何忍得如此羞辱,自是一番彻查,尸体都还是热的,刚刚接触过这刺客的人就那么几个,凶手又能跑到哪里去?
神卫们去拿人的时候,虚谷见方觉浅依旧神色不动,便说道:“觉浅神使好像对这一切洞若观火,并不惊讶?”
方觉浅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里乌七八糟的事情,去看看王轻候的伤势如何,他是为救我受的伤,还被你们有意无意的诬陷为苦肉计,我心有不安,无暇理会这些事。再者说了,有虚谷神使在此,还怕查不出真相来?”
“原来如此,老朽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觉浅神使意料之中呢。”
“我又不是神明,如何能料中一切变故,虚谷神使这话是在暗指我安排了此事?”
“难说啊,觉浅神使年纪虽小,但手段可不凡。”
“虚谷神使空穴来风无端指责,我倒是想问,是否你心里有鬼,迫不及待要找个人垫背呢。?
两人暗中交锋许多回,坐在方觉浅一侧的殷安静静观看,如今神殿的风向太不明朗,就连她也不肯轻易站队,更不敢轻易做结论,虚谷固然是不可信,但是方觉浅与王轻候就真的那么干净么?
她眼看着方觉浅与虚谷的交手,突然有一种神殿早已脱离了她原本的认知的感觉,这里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神殿外面自是各方势力纠缠在一起,但是神殿内部也并非只有简单的两股力量。
这是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搅和在一起,搅得没个明朗的界限,每一股力量与另一股力量之间,都有灰色地带。
就在他们这些大人物言语化刀的时候,有一个神侍正疯狂逃窜,他在神殿里已经待了很多年了,对这里的路很是熟悉,也对这里搜查的方式非常了解,哪怕他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也能准确地找到离开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