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还剩十七个,方觉浅已然力竭。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腹部的刀伤正汩汩地冒着热血,好像带着她生命的力量,正在疯狂流逝。
她从未想过,她会怎么死去,好像对于死亡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怕过,反正她好像也没活过一样。
谁会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而非木偶呢?
但是当死亡的腐朽味道真的开始围绕着她的时候,她意外地觉得,这味道难闻极了,不如生命的芬芳。
抬起低垂的头,她下巴微抬,脸上的擦伤血已凝结,她眼角的泪痣红到了极致,宛似一滴活着的鲜血,就要滚动。
“你必须要有一个执念,在你绝望将死之时,这个执念会撑着你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那时在海棠树上,王轻候曾经对她说。
她突然便想起了这句话。
微微弯唇笑了笑。
然后她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起来,骨折将断的腿不足以支撑她,她站得艰难,绑紧在手上的双刀滴滴淌血,也都再难分清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有种杀了我。”她低声说。
“你以为你擅闯此处,还能活着出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
“穷途末路,口舌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