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抬首，他轻笑，却满是苦涩与落寞。
“凌七，我是不是很失败？”
“将军，您别这么说，您是军功赫赫的大将军，何来失败一说……”
“什么狗屁大将军，皇上一道诏令，我便成了丧家之犬，如今有家不能回，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不喜欢丽阳，却不得不娶她，我喜欢倾城，却只能眼睁睁看她随着那个凤扬离开。”
顾弦沉声开口，眸中满是怨愤。
“凤扬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担心挑起两国祸事，当日在京城，我早杀了他，还有皇上，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为何还想着轻薄倾城。”
“将军，隔墙有耳，还望甚言啊。”
凌七听他如此说，生怕被人听见招来祸端，他在心中忍不住叹气，将军向来有分寸，如今却因为倾城姑娘失了理智……
顾弦拔剑，顿时间山风作响，吹得树影飘摇，他咬着牙，一脸倔强地道：
“本将军说了就说了，那又怎样，皇上若想杀我，尽管下诏来好了。”
凌七抚着额，满脸无奈，心想着，将军果真是被气糊涂了……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不过幸好，山上的暗哨点并不在附近，而且军中将士，个个都对将军衷心得很。
顾弦确实心中悲愤，所以才有些口不择言，在山上接连耍了好几套剑法，心情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收了剑，沉声对凌七吩咐：
“检查下四周是否有细作，若有异样，格杀勿论。”
顾弦虽然气愤，但对自己所做所言还是有数的，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周围没人，他不会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而且即使有人，他也不会让听到的人活着离开。
顾弦再度朝凤灵的方向望去，眸光幽远深沉。
就让她去凤灵皇城转转，让她知道知道，凤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那皇城中，又有谁在等着她……
倾城撩开帘子，绝色的容颜上浮着一抹淡淡的愁绪，望着那不断往后退的树景，她的心忽地就变得十分沉重。
凤扬刚才说，他们刚过了西风山，已经进入凤灵国的地界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要离开了天辰的缘故，她刚刚好像感觉到了顾弦的气息，想到顾弦，她的心徒然一紧，多日前与他决绝的画面浮在脑中，挥之不去。
明明是他对不住自己，明明是他要将自己献给天辰皇，可为什么，难过的还是她呢？
就在刚刚离开天辰地界的时候，他的身影依旧在她身边围绕，若不是因为知道他在京城，她差点就要以为，顾弦就在那西风山上……
倾城鼻头微酸，她觉得有些后悔了，后悔对顾弦说出那样决然的话，丝毫没有给自己一丝余地。
顾弦明明待她不错的，他曾经那么护着她，宠着她，他们置气时，他也总是先拉下脸来哄她，或许他送自己进宫是另有隐情呢？在养心殿时，皇上龙颜大怒，顾弦是臣子，他当然不能违背皇令。
又或许，如果自己乖乖跟他回去了，他并不打算送自己进宫呢？
如果自己开口求他，说不定他就改变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