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雨潇其实已经想到这一层了,突然一转念,凌嘉民曾把强吻秦晴的事告诉过自己,那么自己也算是这件事情的知情者,不觉冷汗一冒,冲口而出,“你不会怀疑是我吧……”
凌嘉民看到什么怪物一般望着他,“潇哥,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怀疑你,还会这么和你说话?”
袁雨潇不觉羞愧无地,“是是是,我这人确实迟纯得异于常人,不但你这么说,莫清也说过好多次!”
“潇哥,你肯定是聪明人,只是……只是可能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人情世故不太懂而已。这个事肯定不是你,要我说根据也有一大串,不过不需要,信任不需要理由!”
“哦,谢谢!”袁雨潇轻松下来,得到信任让他倍感愉快。
“潇哥,抛开我们两个的友情不讲,在这件事情上,你一直在帮我,那个告密者却是要坏我的事,谁最想坏我的事?动机上推测,就是那个情敌!所以,我这个情敌差不多都显出身形了,由此,那封信的事也必须重新审视,作为我的结论的一个旁证了。”
袁雨潇心里说,得得,你老人家又被福尔摩斯附体了,但这话无法不让他兴致盎然,“那么你重新审视又能发现什么?”
“我在想啊,想编假话骗人,第一个愿望就得把这假话编得像真的,什么故事更像真的呢——符合常理的故事,故事里出现的如时间,地点什么的,越平实,越……生活化,就越不容易出破绽,所以,王胖子他们要编个故事骗我,发现那封信的地方,可以有千百个,为什么要编一个银环蛇下面发现的呢?这样看上去非常荒唐的情节,哪怕确实是真的,都会让人觉得太假,他们编这么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谎话,实在是违背了想让我上当的初衷。由此,逆推过去,他们说的,反而极可能是真实的!”
袁雨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满天繁星眨眼睛,心里一声浩叹,唉,凌同学你喜欢的秦大美人,为什而不是刑侦啊!
“把所有这些事串起来,结论是,我身边出现了至少一个情敌,而且已经有具体行动了!”
“赞同!”袁雨潇说。这个结论真没错,莫清写信就是一个很具体的行动。至于学校是不是有所谓告密者,告密者是什么动机,这些在袁雨潇看来,都是云里雾里的事,只有莫清才是清晰的。
“这个人,或者说,这几个人,肯定以后还会给我制造麻烦。”
“是啊,现在学校反对,还有可能通知家长,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我怎么晓得如何办,我还头一回碰这种事!我家里那个老师傅要听说我在学校谈恋爱,会把我一个圆打成扁的!”
听了这话,袁雨潇一个念头闪电掠过,要是自己真是和于晓鹭恋爱,父亲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这念头一闪过后觉得自己很荒唐,为什么于晓鹭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呢。他一甩头,把这念头甩出几里地。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我会小心的。不过,那位搞破坏的,他也同样要小心才是!他束缚了我也是束缚了他自己!”
袁雨潇心里说,你那个情敌莫清同学,从来都是天马行空,哪有什么束缚可言。但是话却只能讲到祝你好运之类。两个人便紧紧地握住了手。“潇哥,你一直这么真心帮我,我没你那好的文采,心里的感激是讲不尽的!说句笑话,你不要说不是我的情敌,即使是,依你的性格,只怕我求你让步你都可能做到,至少你不会使阴招子与我争。你与那个暗中使坏的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
如果这算是一种称赞的话,袁雨潇却是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冲到发晕——我有这么好吗?这到底算得是一种好吗?莫清认为我会接受自己不爱的,凌嘉民又认为我会出让自己所爱的,这算什么回事?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表示接受?逊让?羞愧……都不是,搞得自己脸色跟个万花筒似的滴溜溜地变幻。
凌嘉民话一出口,已知不当,来了些情急生智,“潇哥,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就是为证明最开始那个为什么不怀疑你的结论,后面只是一系列论证而已。”
袁雨潇想,难得凌嘉民如此自圆其说。的确,这一大圈绕得,差点儿回不到原点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走得太远,却忘记了当初为什么会走过来。
他举头望着那一天繁星,也默默地握紧了凌嘉民的手。
几天后,莫清给袁雨潇的回信到了。他掐指一算,略去邮路上的时间,莫清基本是第一时间给的回复,这么一算,恐怕莫清的回复,在自己的劝说信寄去之前,就已经守候在那边多时了。他们两个人相互太了解了。莫清肯定能预见到袁雨潇的态度,甚至都可能预知袁雨潇劝说的许多内容,而看了莫清的回信,内容也与袁雨潇想象的相去不远。他们就如同两个同门师兄切磋武艺一般,互相都熟知对方套路,见招拆招。袁雨潇不怕莫清阴阳怪气地说他“私心藏奸”,这些虚招远远碰不到他自以为的坦荡荡的胸怀,也不怕莫清说他是“卫道者”,莫清已经这么称呼他很多年了,更不必理睬他的“弘扬个性,敢爱敢恨”的处世态度,他坚信弘扬个性不能以牺牲他人为代价。但是莫清有一个杀手锏,却让他感到压力。莫清坚持认为凌嘉民与秦晴并不合适,他在信里头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