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的手指还未按下,整个人就飘飘然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一座黄金做的屋子,里面燕瘦环肥,美女翩翩起舞。
突然,一道脆如银铃的声音从楼外远远传来,
不得画押!
这是一道少女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儿婉转风情,反倒是一颗晴天霹雳,震得白云生耳膜嗡嗡作响,他的手竟然不争气得抖了数下,停了下来。
侧头瞧见旁边的柳三脸色唰得惨白,脚不听使唤得颤抖起来,嘴上不停嘀咕道:“糟了,糟了,这女飞贼又来了。”
“女飞贼?”白云飞低声问了一句,慌忙将协议放在衣袖之中,顺手将钱抱在怀里,模样十足像是一个守财奴。
再次抬头,发现前面多了一个少女。
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女孩身材窈窕,一双眼睛大大的,正鄙夷得瞧着白云生,脸上挂着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神态,仿佛在说:“哎,身为武院的弟子,竟然把钱看这么重,真是丢脸。”
白云生心里不由骂了一句:“关你屁事。”
“你好大胆子,又跑出来害人!”
少女转过头去,脸色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伸手指着柳三,颐指气使道:“我先前警告过你们,不准再用钱来勾引我们武院学生了。”
柳三整个人发抖得厉害,背弓得像个小龙虾,哀求道:
“女侠误会了,我…我正在行善呢。太宗圣人曾说,决不让任何一武院弟子为钱发愁,如今这位少侠家中缺钱,所以我们…”
“闭嘴,圣人曰,习武之人应当清心寡欲,不恋钱财。”
少女大喝一生,当即截断了柳三的辩解,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你们送他们钱财,就是扰乱他们修行,祸害我大唐的武院弟子。”
“我们哪敢祸害武院弟子?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柳三吓得朝少女跪了下来,大声辩解道:“我们家少爷也是武院弟子,怎么舍得害自己的师兄弟?”
“不对,不对,你们不是送钱,是夺钱才对。”
少女连连摇头,振振有词道:“太宗圣人说,武中自有黄金屋,你们扰乱他们修行,便是夺了他们的黄金屋。难道不是劫财吗?”
说着很是得意得回头朝白云生一笑,伸手拍拍他肩膀,抚慰道:“放心,有本女侠在,决不能让他们扰乱你的习武修行。”
白云生听得晕乎晕乎的,本来以为是个女飞贼,原来是个女侠!
还是一个多管闲事、瞎操心的女侠!
我靠,如果飞来钱财是一种骚扰,我白云生愿意被骚扰得体无完肤!
他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余光瞥了一眼柳三,见他脸色对这少女简直是畏如猛虎,朗声道:“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小妹妹,有什么问题?”
少女脸色大为奇怪,双眼瞪着白云生,奇怪得问道:“学武之人,应当心怀荡荡,岂能与他人钱财之物一般买卖?”
“小妹妹,这你就out了”白云生鄙夷得瞧了她一眼,笑嘻嘻问道:“难道大侠不用吃饭?或者大侠吃饭不用给钱?”
少女脸色一呆,过了好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仿佛像白云生前世的中学班主任一般,语重心长说道:“小兄弟,武道之路漫长,你可不能为了区区钱财坏了武道之心,要及早迷途知返才对。”
白云生心底生出莫名的恼火,冷冷道:“武中自有黄金屋,武中自有颜如玉,这可是太宗圣人说得。听姑娘的语气,难道是太宗圣人说错了不成?”
少女一怔,跺脚道:“你如今是武院弟子,怎能如此没有骨气。不就是钱吗?君子坦荡荡,心中岂能有这些污浊之物?”
白云生也有点不耐烦,只是碍于对方似乎身手不凡,作了一揖道:
“白某感谢女侠提醒,但白某一介俗人,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
白某练武就是为了金光灿灿的黄金屋和燕瘦环肥的颜如玉。不好意思,请离开吧。”
说着做了一个请对方下楼的手势。
旁边的柳三见白云生对面少女不卑不亢,侃侃而谈,脸上浮现出崇拜之色,走上了低声道:“少侠口若悬河,即使武道之路不成,走我儒家之道,也当大有作为。”
白云生没有理会柳三的褒奖,盯着前面的少女。
因为这少女虽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但嘴角发青,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正在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白云生的内心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拱手道:“女侠,家中有难,需要钱财周济,裴家之人给我钱财,对我来说等同行善,还请女侠高抬贵手。”
少女望着白云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长长得叹了口气,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叹气中带着失望和愤慨。
忽地少女故作老成状,双手合十,口中吟诵道:“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要拯救你这个迷途的羔羊。”
“少侠小心!”
柳三朝眼疾手快,朝旁边的护卫招了招手,很有经验的抢先趴在了地上。
话音未落!
少女忽然变得有三头六臂一般,幻作数道人影,朝裴家的几个护卫打去。
嘭嘭嘭,
裴家护卫还没来得及防卫,就哭喊着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好快的速度!
白云生心中还在赞叹,
发现少女的纤纤玉手已经来取自己旁边的钱袋。
白云生不及细想,条件反射般得刺出一剑,
利剑刺向少女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