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自己上辈子在考古发掘场里用小铲子和扫笔一点点的清扫掩埋在黄土里的历史遗物,十天半月的功夫才清扫出不到一个几平米的狭小空间,若是遇到可能的文物,这个过程便将更加漫长而缓慢。
而现在的芒砀山应该又是如何一般情景呢
李璋骑在踏雪的背上,回忆着自己上辈子的记忆,想象着那群非专业人士到底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显然裴元绍是低估了这梁孝王墓的规模。挖掘开始的第一天,他显得非常小心保守。只派了一百多人沿着小黑脚下踩着的地方开始挖掘,其余一千多人依旧在四周不停的警戒,也派出了哨骑往四周不停探查。
连续挖掘了三四天,发现了几个刘武不知道是后代还是亲戚的随葬墓。一箩筐一箩筐的金银从墓中被挖掘了出来,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只是几个小墓便有如此成色,裴元绍渐渐的相信了李璋所形容的景象。
手里抓着满把的金银,思维已经不由飞散到不久将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梁孝王陵墓里。有了这些东西,只要跑出了兖州,寻一平静的州郡,招兵买马,割据一方,将来称王称霸也未可知!
两百人、三百人、五百人。。。。。。
到了挖掘的第十天,现场挖掘的人数已经到达一千人。没有锄头铁镐的,便用枪矛刀剑使劲的戳开脚下的泥土。整个山头如同施工工地一般,热火朝天。一个接一个的墓葬被打开,一堆接一堆的宝物和挖掘出来的泥土一般,被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边负责警戒的人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匆忙投入了这轰轰烈烈的考古事业中来。
这里的发现远超了裴元绍的想象,堆积如山的金银让他头昏目眩。手下的几名头目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接连几夜皆是挑着火把不停的往下挖掘。在场所有的喽啰,也早已忘记了上下尊卑。一筐金银从墓里被捞起来,众人便一拥而上抓起便往身上塞。
裴元绍甚至都不愿意动手去阻止喽啰们的这些行为。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多得都让他后悔自己只带了最忠实他的这一千人出来,要是再多一千人,两千人。此刻他根本不介意喽啰们私自将金银塞满兜兜,他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揭开最终的那个宝藏。
“可笑那李璋,若是他知道此处有如此多的财宝。某说叫他背主行窃,即便叫他杀了曹操,估计他也毫不犹豫。”张姓的校尉在裴元绍身后说道。
裴元绍冷笑几声,“还是要小心警戒,预防那李璋前来偷袭。待挖了那梁孝王的墓,那几个人。”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张姓校尉立刻会意,一起冷笑了起来。
“裴大哥且放宽心,鄄城内外都还留有我们的人。昨日方有快马来报,那李璋的兵马皆如往常般的在青州兵营外操练,未有异动。鄄城内的哨探也多次看到夏侯渊和李璋、韩浩的人出入太守府中。眼下他们正忙着分发粮米,鼓动那些贱民们建什么流民营,还忙着要春播,十万流民且有他们那几千士卒忙的。”
“还是不能大意,此间离鄄城不过数百里,若是快马一日便可达到。还需吩咐留守弟兄,每日一报。三日之后不管是否挖掘出那梁孝王的大墓,我们便带着金银远走。。。。。。”
春日的暖阳照着叫人犯困,裴元绍此刻却是精神百倍,上千人的努力,虽不能搬山,但却将半山腰的封土层生生的挖掉了一大块,巨大的墓门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不用多作思考,这便是这这墓葬最中心所在,梁国最鼎盛时期的主人,梁孝王长眠的地方。
喽啰们并不像李璋在楚王墓那边仔细小心,这里不是地下,没有太多塌方掩埋的危险。刘武若是泉下有知,当后悔自己弄个那么显摆的坟墓。所有能用来开门的家伙事此时全都排上了用场,铁钎凿,铁镐挖,甚至劈下了一截一尺多粗的树干作为攻城锤,在数十名喽啰的努力下一起冲击的墓门。
“嘭!嘭!嘭!嘭!”
伴随一阵开裂的声音,再跟随连续的树干冲击墓门的闷响。陈旧的石门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已经挖掘出来的金银让这些喽啰们失去了理智,不但对鬼神失去了敬畏感,也对这幽深可怖的墓道也同样没了害怕的感觉。顾不得打着火把,便如同商场一折大特卖一般,疯也是的推搡着挤进大门,疯狂的往里头奔去。
一个耳室,两个耳室。当裴元绍在手下的簇拥下,打着火把进入到陵墓之内,耳室里整齐的码放这一摞摞的金饼,一堆堆宝石首饰,还有变得腐朽不堪绫罗绸缎。
墓道两侧摆放着两排整齐站姿陶俑,手持着兵器守护着在墓道身处安息的主人。火把照耀之下,这些陶俑士兵的眼睛正盯着墓道里的入侵者,仿佛随时复活将这些不速之客统统杀死给主人殉葬。
裴元绍似乎不介意陶俑们那森然可怖的目光,和墓道里挥散不去的**而浑浊的气息。按捺着心底的激动,一直望墓道尽头走去。
“梁孝王,梁孝王。若能活得如此风光,真不枉此生了!今后这风光日子,便当到我裴元绍了!”
使劲一提,主墓室的大门应声而开。
“我来了!”
巨大的主墓室,巨大的棺椁摆放在墓室的正中央位置。四周空空如也,火把照耀下,只见遍地散乱的脚印。
“大哥,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边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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