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慕容家的别院,至于老奴口中的‘小姐’。。。。。。”如锦抿了抿唇,眼底有着掩饰不去的伤痛和思念:“姑娘想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就请随老奴来吧。”不等轻雲说什么,转身往大厅的右侧方走去。
放下手中的茶盏,凝视着如锦的背影,轻雲凝了凝眉。
虽然不明白如锦为什么轻易告诉她这些秘密,但她敏锐察觉到,如锦看似对那人的恭敬中隐藏着怨恨。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从如锦这里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最主要的是,她对如锦口中的小姐很好奇,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割舍不掉的羁绊。
缓缓站起身来,理了理好似量身定做的淡紫衣裙,轻雲眼底划过一丝隐晦不明的锋芒,跟上如锦的步伐。
将布帘轻挂于旁边墙壁的挂钩上,一扇上了锁的房门呈现轻雲眼帘,不禁眉头一蹙。
而如锦从衣襟内取出一把钥匙开了锁,然后推开紧闭的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入眼处,两个颜色陈旧却光滑干净的书架并列排着,书架上分门别类整齐地摆放着许多书籍,书架前一张宽大的书桌上有序地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叠澄心堂纸,砚台里的墨迹早已干涸,显然很久未用,书架和书桌中间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椅,屋中墙上挂着几幅装裱精美的山水画,虽有些褪色,却依然光洁如新,房中也几乎纤尘不染,轻雲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举步走到书架前,看着囊括了天文地理,人文风俗,史书杂记。。。。。。心中暗叹:看来这位主人甚是博学多闻。
已打开书房内一道小门的如锦见轻雲没有跟来,反而停驻在书架前,那浏览书籍的神态,娉婷玉立的侧影,在透过敞开窗户照进来的夕阳余晖映衬中,显得如梦似幻,偏又淡雅如风。
如锦眼前不由闪现出曾经的画面,还记得那个时候,小姐也是如这般站在书架前专注地翻阅着书籍。。。。。。
屋中太过静谧无声,连一丝呼吸都感觉不到,轻雲心念一动,微微侧目,瞧见如锦神情恍惚,仿佛正回想着什么,清秀脸上氤氲着思念和伤痛,于是轻声问道:“如锦,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你家小姐么?她在哪里?”
清润好奇地声音传入耳畔,如锦陡然回神,脸上的异样神色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温和,隐约还透着一丝复杂情绪:“老奴的小姐就在这里面,姑娘进来一看便知。”伸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小门。
轻雲没有多想,缓缓移步越过站在小门边的如锦,缓缓进入室内。
透过墙上的一扇小窗,可见仅容六七个人的小屋正中,一张木桌上摆放着四个灵位,正中一个灵位上写着‘先考慕容振华之灵位’,右边一个写着‘先妣慕容岳氏淑惠之灵位’,左边一个写着‘先贤妻慕容顾氏清莲之灵位’,还有一个是空白,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烛之气,而左边墙上挂着三副一男两女的肖像图。
最边上那副肖像图之中的女子,如墨柔亮的秀发挽成如意髻,发间斜插一支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肤色晶莹如玉,颊边梨涡隐现,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一双清目澄净而祥和,一袭淡紫色衣裙显得整个人淡雅温婉,纵使画卷年代已久,依然能看出女子年轻时如何的风华绝代。
深深凝望着那位绝代佳人,轻雲神色动容,漆黑眼瞳里沉静如水,心里莫名浮起一丝的涟漪。
她曾见过父皇珍藏于明德殿密室里,仅有的一副先母画像,父皇说过,她虽承袭了先母所有的优点,但容貌只象先母六七分。
而眼前这幅画像里的女子跟她先母长得如此相像,确切的说,她的容貌更神似图中的女子,就连颊边的梨涡都如出一辙。
缓缓上前,伸手仔细轻抚着图中女子的轮廓,轻雲眼瞳迷蒙而深邃,双唇微微翕动,声音黯哑而飘渺空灵:“慕容顾氏清莲,慕容顾氏清莲,呵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两行清泪悄然划过脸颊。
看着浑身突然萦绕着一股清愁的轻雲,如锦面色微变,眼底闪着疑惑和深沉:“姑娘这是怎么呢?”
“我没事。”听得如锦询问,轻雲忙敛去烦乱哀愁的情绪,掏出丝帕悄然拭去眼角泪水,故作平静道:“这图中的女子可就是你家小姐?”
拿起桌上的香点燃,然后递给轻雲,如锦后退一步,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接过如锦递来的焚香,轻雲跪在桌边的蒲团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接着亲手将焚香插*进桌上的香灰坛中,又缓步走到画像前,凝望着那女子,轻声道:“如锦,你家小姐仙逝多久呢?”
“三十多年了。”如锦低沉的声音明显中透着思念和悲痛。
“你家小姐是怎么仙逝的?”
这一句话深深触动了如锦的心弦,忽而面对灵位重重跪在蒲团上,低声地悲恸哭泣,听得人肝肠寸断。
良久之后,如锦才止住了哭泣,哽咽着将自家小姐短暂的一生告诉了轻雲,说到自家小姐遇害的经过更是悲愤怨怼,甚至咬牙切齿,那模样仿佛要将那贼人生吞活剥一般。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吧。”虽然如锦掩饰得很好,可轻雲依然敏锐听出了她言语中隐藏的意图,不禁眉头紧蹙,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暗芒。
如锦还想说什么,但见轻雲似乎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只得生生将满腹话语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