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水逝,转眼半月已过,已到那周姓王爷来城中的日子。
这位王爷姓周,名紫芝,是个异姓王爷,乃是因祖上有功,世袭承位,手中没有实权,一直闲散。此番前来杭州,一是为拜见金山寺法空大师,研习佛法;二是为了欣赏杭州胜景,体味西湖之美,要在杭州城逗留至冬日,来年春天才返回封地。
所以,这位王爷十分好招待,只要平时管吃管喝管住,有求有所应便无大碍,是个闲差更是个美差。
王爷到访,虽然说是微服,但那排场与一般人规格高上许多,侍卫奴仆也有十几个跟在后头,贵气十足,眼下正在驿馆休息,调整。
“白溏哥,今天那王爷与同门师弟前来,他们都是法空大师的俗家弟子,酒菜上没有禁忌,你照常供应即可,不过,明日王爷要邀请大师前来,就只能供应素食,半分荤腥沾不得了。”苏洵再三叮嘱。
自从接到了王爷来访的消息,为了给父亲分忧,他就承担起了与水仙阁的沟通工作,再有陆鸣飞帮忙,为这位王爷安排了日常活动,吃穿住行,游玩赏乐,面面俱到。
“你放心吧,定不会出差错,你我是自己人,总不能砸了自家人的门面。”白溏道,为了让苏洵心安,特意指了指外面,“你看,为了不出乱子,我把黑绍,青蟹等人都打发去当守卫了,他们武功高强,外间绝对没人敢找来惹事,里面,我姐姐和玉燕姐姐伺候着,旁边屋子里桃叶,行云,杨柳三位姐姐随时待命,通传上菜从厨房到楼上皆有安排,不会纰漏,厨房里你就更无须担心,有我亲自看着,一粒米,一捧面,一叶菜,一块肉都得过了我的眼,经过我亲自检查再送出去,你就安心与苏大人在里面陪着就是。”
“那就好,那就好。”苏洵连忙点头,谢过白溏安排。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虽然有各路友人相帮,心中难免忐忑,毕竟,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深埋书房读死书的书呆子,即便后来苏圣朗给他解了禁,成日里也只是跟在陆鸣飞身后,凡事有陆鸣飞出面解决,自己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屁孩。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你也赶紧回府梳洗打扮,整理利索,跟苏大人一起去接人吧。”白溏道,将苏洵送出了门,自己进入厨房准备。
午时,这位周紫芝王爷携同师兄在苏圣朗和苏洵的带领下来到了水仙阁就餐。
厨房里,已经热火朝天了。
“东家,咱们以后可有的吹了。”王富贵呵呵笑,颠勺颠地十分起劲。
“既然如此,咱们可得下把力气,让那王爷进了水仙阁就不想出去。”白溏也高兴,他手上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般,调料,翻炒,便是一盘香喷喷的龙井虾仁。
“桃叶姐,上菜了。”白溏唤道。
“来了”桃叶甜甜回应,来到此间,接过菜来,不忘与白溏嚼舌根子,“白溏,我跟你说,那王爷长得可真俊,一身紫衫,高贵华丽,气度不凡,可羡慕死我了。”
“我听说,那王爷还有个师兄,那人是个什么情况?”白溏问道。
“我来跟你说,我打听过了”行云过来等候,先将端着菜的桃叶推了出去,说给白溏听。
周紫芝的师兄名叫陈志明,乃是丞相之子,家中排行第三。年幼之时,因为体弱多病,被送到金山寺疗养,当了个俗家弟子,称法空一声师傅,与周紫芝成了同门。
“不过,我看那陈志明如今已然康健,身姿挺拔,也是个俊逸之人,虽然气度上差了些,其他方面跟王爷不相上下,好像这回要跟着王爷一起回京返家的。”行云道。
“那就是大好了。”白溏道,接着又问,“行云姐,你说那金山寺真的灵验吗?能护佑人康健?”
“这个我不知道,我一个烟花女子,闲来无事只在打扮逗趣,哪有时间去拜佛,我要真去了,那帮清心寡欲,不染红尘的和尚们还不得抱着佛像痛哭流涕,还是不招惹的好。”行云道,半开玩笑,接着又道,“不过,我听好多公子讲过,那金山寺香火极为旺盛,比灵隐寺还要旺盛许多,又有法海禅师的名头和白蛇传说加持,想必是个灵验的地方吧。”
“灵隐寺还有道济禅师呢,按着人间传说,道济禅师的作为可比法海禅师多了许多,按照这么说的话,该是灵隐寺香火更为旺盛啊。”白溏随口道。
“小白糖,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法海禅师是标准的和尚,吃斋念佛,无情冷面,往哪一站就觉得是大神,而道济禅师讲究个‘酒肉/肠中过,佛祖心中留’,形象邋里邋遢的,往哪一站,就觉得是个乞丐,这两个人一比,若你是香客,信徒,你信哪个?世人追逐,都愿意抬头仰望高高在上,超尘脱俗的,接地气那一挂的可不就真是接地气的,就算再灵验,拜之前也要想想的。”行云解释道。
“恩,说的有道理”白溏点头同意,“唉,行云姐,我觉得你说的这话倒像个修行中人讲的,看得通透。”
“得得得,快别抬举我,我还是喜欢滚滚红尘,可不求那些个高处不胜寒的地界,冷。”行云道,端了一盘醉蟹离开,袅袅娜娜,姿态fēng_liú,把厨房里的伙计看得眼珠子往外掉。
“东家,您这艳福不浅啊,百花楼这几位可是拿钱都换不来笑脸的主儿,到了您这儿,当个小二都乐乐呵呵的。”王富贵道。
“我自幼与几位姐姐相识,受到照顾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