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好久不见”后,天守阁的顶层再次陷入了静默之中。
虽然找到了“源头”——只是身份有点惊人——但天守阁的时间暂时还未恢复流动,周围连一丝能带来点响动,稍微缓和一下气氛的夜风都没有。
突然有点后悔让那只小鸟飞走了。
其实时间溯行军这样的套路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没办法直接大规模进入干涉历史,就运用这样间接的手段,把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带到这个历史节点,想要以此突破。
这次看情况也仍然相似,但也明显有些特殊。
童子切安纲之前根本连付丧神的形态都没有显现出来,就那么以刀剑的形态待在屋顶架子上。
而且看他现在对自己当下情形疑惑的样子,完全可以猜测之前掉到这个世界的几天,他很可能都在沉睡当中。
这时候童子切安纲也按捺不住了,他心里实在有许多疑问。认真来说,他和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相比某种意义上在相似的处境,虽然处在不同角度,但却感受到了同样的迷茫一片。
一期一振和童子切安纲说不上熟悉,只能算是认识。曾经他们一起在大阪城时共事过一段时间没错。但是那个时候,一期一振是丰臣秀吉的爱刀,有了“天下一振”的威名。而锻造于平安时代,身怀斩杀大妖酒吞童子逸闻的名刀童子切安纲,却因为过于朴素而被爱好华丽的丰臣秀吉嫌弃,后放到了本阿弥家。
原本这种事对刀剑之间的关系不算什么影响,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就莫名的让一期一振感到了一丝尴尬。而且童子切安纲的视线扫过一期一振时,表情也略微不自然了那么一瞬。
一期一振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笔直站着的童子切安纲,想了想,觉得眼下似乎不应当由他来开口。
“哈哈哈,竟然会在这过去的大阪城中重逢,还真是出乎意料啊,”三日月宗近借着袖子的遮掩在一期一振手臂上拍了一下,然后上前一步道。
童子切安纲看向三日月宗近,顿了顿,随后点点头,“虽然意外,但作为刀剑,重建一面也算是喜事了。”
这样一个顺利的开头后,接下来的话就顺下去了。三个刀剑付丧神在天守阁顶层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在停滞的时间里交换了信息。
童子切国纲这一趟,可以说倒霉至极了。
好好的待在本体里睡大觉,就被时间溯行军可以塑造的时空乱流卷到了丰臣时代的大阪城。
换了个时空,童子切安纲硬是没蒙蔽的什么都没有发现,依然在本体内熟睡着——或者说他发觉了有哪里不对,但有什么东西在可以的干扰他的判断,扰乱他的思绪,让他依然沉睡在本体中。
直到这个夜晚,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把他找到,让他从本体中苏醒过来,才第一次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处境。
这样回到了丰臣时代大阪城,之前还在屋顶待了好几天的童子切安纲理顺了发生的时候,内心是惊讶的,不过他怎么说从平安时代活到了如今,纵然意外但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然而仅仅是童子切安纲一振刀在,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那样悄无声息的让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转换时空,现在又将这里的时间按下了暂停键,童子切安纲就算是灵力强大的付丧神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童子切安纲自己紧皱着眉头看着周围时空静止下显得有些虚假的天守阁,搭在腰间本体上的手不自觉的摩挲着,“这样的程度,单凭我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说着他移动视线往周围张望,一处处的审视这天守阁的这一顶层。
天守阁,顶层。
事情看起来与这处地方息息相关,此刻站在童子切安纲和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眼中,不论看着哪里都觉得被时间溯行军动了什么手脚,隐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此时这样的情况,不如大胆的发散分析一下。
大阪城这样雕栏金砌、华丽宏伟的建筑,却在烧红了半边天空的大火中化为了废墟,之后更是被一座新的城严严实实的压在了下边,从此永远埋进深深不见天日的地下,一点点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被蛀蚀,逐渐**,最终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再难重现当日的辉煌。
而新的城将完完全全的取代它,顶着“大阪城”之名展现在世人面前。
它当真会毫无怨言吗?
万物有灵。被主人毁坏抛弃的人偶会生出怨气前来报复,更何况这样一座曾经居住过名留青史的天下人,受过无数赞誉,最后与无数生灵一起长埋地下的豪华之城。
如此想来,生出异样反倒才是正常的事情。
而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之前一起随队前往侦查的德川时代大阪城……那个时候,想来就是丰臣的大阪城怨念最重的时候。它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地干干净净,就连最重要的天守阁都被建造在了地势更高的地方,如同炫耀一般。
只不过它被压得死死的,什么都做不了,此后在时间流逝中,怨念才渐渐散去,进入沉静。
如果时间溯行军抓住这一点做文章,不必大规模出动,只要派出几人为“大阪城”打开打么一点点通道,就足以给他们惊喜的效果了。
很可能就是这点“大阪城”的怨念,让两个时代的“大阪城”在某个瞬间产生了错位共振。
而核心真是童子切安纲这振能穿梭时空的刀剑,以及大阪城的重心,天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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