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应聂奂的话。
通柏大师伯不苟言笑,这般态度是在聂奂的反应之中,但永远都是一副不正经模样的申朗师伯,这会也没回他。
正疑惑,申朗突然起身,将他叫到了一边,虽然满脸笑意,但却多了一副正经,问道:“这小娃娃你打算怎么安排?”
聂奂不假思索答道:“学生做不了主。”
想必在骄海沙的小动作已经被揭穿,他只是不愿宋绵绵的天赋被浪费,因此申朗师伯此时这番话,再加上异常的情绪,聂奂以为是对他的警示。
而且先前他就说过,只帮到这里。
申朗师伯迟迟没有接上下一句话,但聂奂可以看出他对宋绵绵,是喜欢的。
另一边通柏也正跟宋晟谈话,看着似乎挺平静,但不知道通柏师伯说了什么后,宋晟的音调突然抬高了不少。
慷慨激昂道:“我一早就已经醒来,并且身体也无大碍,是你们说先带我过来看望聂奂,这会又告诉我考核时间已过,你们这是哪般意思?”
千辛万苦的来到勐月,却被这老头告知招生时间已过,让他三年后再过来。
若真是自己的错,或是他过不了那个破石头,他便也认了。
可是明明是他在去考核的路上,被这两老头给带过来的。
原本心想总归是学院老师,又不会害了他,可是……
声音之大,也传到了聂奂的耳朵里。
聂奂皱着眉头向申朗师伯询问,“考核不是有一整日的时间吗?”
外院的考核日程是十天,内院虽然只有一天,但因为报考人数一向不多,因此只要赶在骄海沙消失之前到达学院,时间是足够的。
虽然很多人可以在被内院淘汰后,再赶去外院参考,但经常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再次落选。
更何况是宋绵绵这种身体。
聂奂突然想到申朗师伯刚才问他的那句话,如何安排宋绵绵,意思就是内院不准备收他吗?
通柏师伯并没有介意宋晟的不尊,依旧板着一张脸,不缊不怒道:“时间过了便是过了,只能说你跟学院无缘。”
这一句话将刚才的“三年后再来”也推翻了,似乎是认定了宋晟进不了学院。
“勐月学院也不过如此,学院老师带头在背后耍小手段阴人,哼~我看这学不上也罢。”
“宋绵绵!”聂奂出声呵斥道。
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若宋绵绵此时惹恼了师伯,莫说勐月学院不会留他,就是整个大陆其他学院也不敢再收。
这不是自断前程?
倘若说是作弊,该处罚的也是他。
从小到大,宋晟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咬着嘴唇站在一旁直喘粗气,被聂奂吼了一嗓子,更加委屈了,整个眼眶都是红红的。
但也被这一声,唤回了理智。
自知现在就算争回来个理,对自己也没好处,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通柏即便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一身蓝白长袍仙风道骨,身型高瘦,纯白的眉须打理整齐,看着竟是比申朗还要年轻些。
但他长了一双凌厉的鹰眸,加上平时不善言笑,无需动作,周身气场已然压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宋晟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意。
这老头不会一个不开心,直接动手处理了他吧。
都说勐月学院校风严谨,里面的老师都是万人敬仰的角色,就连水月大帝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而自己刚刚说了那么重的话,虽然都是肺腑之言,可不见得别人能听下。
通柏此刻是一只威猛摄人的狮子,那宋晟就是他跟前嗷嗷待补的小猫咪,舔了舔下唇,后怕的收起了情绪。
聂奂跟这位大师伯只远远见过几眼,不比宋晟轻松。
攥紧拳头担忧着。
然而通柏却并没如他们所想,一股子的怒意从眼底一纵即逝后,竟缓了表情。
宋晟松了口气。
压低着声音腹语着,“就说嘛,堂堂勐月学院的大老师,怎么会跟我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
这句话,很心机的传进了通柏的耳里,声音不大不小。
马屁拍的十分专业。
通柏果真被他讨好到了,虽然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但那双鹰眼柔和了许多,“我才不讲究以老欺小。”
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瞥过站在申庚身旁的少年,很快就收了回来。
“你跟我来。”朝宋晟丢完这句话,便自顾自的离开。
聂奂还是有些担忧,申朗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你大师伯不会为难他的。”
被师伯看透了心思,聂奂垂了垂眼皮,耳根染上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红晕。
突然想起什么,急切的问道:“为何宋绵绵不能被录取?”
他猜测不单单是他帮忙作了弊的缘故,很可能跟他昨日高烧有关。
申朗摇头叹息道:“昨天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是学院不收他,是我们没人能教他。”
果然,是另有缘由的。
但是勐月学院有教不了的人,这个信息让他有点不容易消化。
申朗师伯用的是他们教不了,而不是宋绵绵学不了。
“那小子……小姑娘的天赋。”申朗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到聂奂并没注意到他刚才的失言,这才开口继续道:“勐月学院挖掘不了,只能靠他自己。”
所以他才跟大师兄计划了这么一出,但不代表学院不收他,他就不能留下。
一切都看他跟奂儿的缘。
人禀命于天则有表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