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表演才能得到了宫里乔公公的注意,并利用义禁府把他们带进了宫里。为王作表演,长生、孔吉开始卷进了无休王宫的争斗和政治漩涡。
当表演不再只是表演,当表演不再只是娱乐,当表演带有政治意图并被人利用,一切就都不是原来的样子。长生和孔吉演戏,借着他们的表演,更大的舞台却在舞台下。那一出讽刺贪官的戏,让王借势发挥乘机杀了贪官。树立了自己的权威。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接下来的戏涉及后宫女人因嫉妒而争斗相互残杀的戏,让王想起了自己母亲就是因为后宫女人的嫉妒而被先王赐死。失控了的王当场杀了与母亲死亡有关的先王的两个妃子,太后也当场猝死。
舞台上的生离死别,变成了舞台下的血淋淋的场面。这并不是表演的初衷,两个场景交织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舞台,哪个才是表演者。哪个又才是观众。
也许是性子清冷,感情也比较匮乏,熙成很难想象这样的剧情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这么多人在电影院里忘乎所以。
他的想法永远都异于常人,竟然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从这部电影,熙成能够想象的出爷爷为什么反对自己进入娱乐圈。
剧中人戴着纸质的王冠。穿着华丽的服装,脸上涂脂抹粉,在绚烂的灯光下,性感,神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仿佛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他们与真正的权贵—那些统治者。那些食肉动物相比,又显得虚张声势,不堪一击。
和现实世界里的艺人,何其的相似。
“王的男人”实际上是王的戏子,王的小丑,王的玩具。
所以艺人孔吉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是一个暧昧而悲凉的存在。
孔吉的左边,是强有力的统治者,也可以说是那个拥有铁一般意志的世俗社会;而孔吉的右边,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艺人长生。
如果说暴君燕山是现实的王,而艺人长生就是内心的王。
所以这部电影开始时并没有像一般的艺人传记片一样,叙述艺人学艺的艰苦,以及艰难复杂的成长历程,而是直接从长生反抗戏班班主开始,这说明了一点,即长生试图要做自己的王,所以他开始反抗世俗的规则,也不愿意孔吉屈服于权贵的淫威,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成为第三种人,放荡不羁的艺人。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他选择了一种在尘世之内的自我放逐,最后被烙瞎双眼死于非命就成为一种必然。
其实,燕山君也是戏子,一个残忍而又悲剧的戏子。
最后的场景,王和他的宠妃在观看,孔吉在绳上走向失明了的长生,门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而所有人都不为所动,王欣喜地看着两人在绳上的表演,因为这是一场伟大的表演,“一场终结所有演出的演出”。
也许长生会后悔来到首都,会后悔戏弄王,会后悔进皇宫。
然而,也许,这才是宿命,谁都无法摆脱。
或许开始的时候谁都不会料想到王会看上孔吉;或许开始的时候长生不会料想到他带着他逃出一个火坑,却也是他带着他跳进另一个更大的火坑;或许开始的时候孔吉不会料想到他会使王迷醉、会一步一步无法自拔、不能控制。
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电影毫不客气的撕毁了观众心中的那一点自我安慰。
被偷偷释放的长生不肯离去,故意在王宫上头徘徊,眼看燕山君要射杀长生,孔吉一个劲儿死命抱住王阻挠,不仅如此还登上绳索与瞎眼的长生会合。
他对著疯狂的长生说:“要是投胎转世,你想要当什麼样的人?当个贵族?要麼做大王?”
长生回说:“做王没什麼意思,我宁愿再做个戏子。”
再问孔吉:“那麼换你投胎呢?”
孔吉回说:“不做什麼,只做戏子,不做别的了!”
竟是至死不悔,这种遗憾贯穿始终。令人惆怅。
允儿和泰妍抱在一起,似乎真的哭了。
不知道是感怀这两个古代艺人的不幸。还是因为其他不知名的原因,女孩子总是更容易感伤。
熙成放开了允儿的手,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其实,他很想说,到我怀里哭吧。
只是,他突然没有信心负担起这个承诺,尽管他不是长生,允儿不是孔吉。这世上也没有燕山君。
当剧终那一幕在荧幕上定格,《王的男人》总算步入了终点,开始滚动幕后工作人员的字幕,影院的灯光随之亮了起来。
坐在贵宾席上的李俊益,神色严谨的观察着观众席上人们的脸,一对耳朵毫不放松的扑捉任何一丝关于电影观感的讨论。
这一百多名观众无法为电影赢得多少票房,即便他们明天还会进电影院观看。但是观众的反应,能够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电影的好坏。
目光所及之处,大部分都是令人欣喜的,人们还处于茫然和哀伤之中,似乎不知道电影已经曲终人散。
成功了!
李俊益松开一直握紧的拳头,后知后觉的发现手心已经被掐出血了。
“俊益哥。哈迪斯在哪?”李准基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先前到了这里就一直忙没时间,现在电影放完,他也忍不住了。
“你找他干什么,”李俊益知道熙成不想暴露身份。自然会配合着帮忙隐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