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沐瑶收回视线,侧对着他,道:“十八命你回去后,到炼狱阁领罚,免了。”
那人顿时微微抬头,似是不敢置信。
随即立刻低下头:“多谢殿主!”
离开父母的卧房,她习惯性的去看梵沐玦。
刚好梵沐玦停下运气,睁开眼睛:“姐姐!”
“嗯。”
她在桌边坐下,倒了两杯水。
拿起一杯,喝了一口,道:“修炼的如何了?”
右手搭上左肩,摸了摸小白柔滑的绒毛。
不知为何,她手指顿了一下。
转而捏了一把它雪白的小脸蛋,又细细揉搓了几下。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帝鸿云瑾被她捏着脸颊的样子。
梵沐玦坐上圆凳,拿起水杯,笑了笑:“再有几日我应该就可以突破六阶了。”
小白被捏的一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染上水汽,水汪汪的扑闪两下,皱着粉嫩的小鼻子偏过了头。
从她肩上跳走,落回梵沐玦的肩上,抱着双臂,赌气似的不去看梵沐瑶。
想起她在迷踪幻境里,沐玦跟她说,帝鸿云瑾和十八在她房前风起云涌,她让沐玦把人支走,这都晚上了也不见十八的影子。
她便问道:“沐玦,你安排十八做什么去了?”
同时手臂一伸,将撒腿要跑向小白的小黑捞回来,开始捏起了脸。
梵沐玦看着被捏的变形的小黑球,道:“……抄书啊。”
“……噗!”
她嘴里含着的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尽数喷了出来。
抄书?让令人闻风丧胆的罗刹殿鬼将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工工整整的抄书?
那画面,真是怎么想,怎么惊悚!
被她揉捏的小黑抽了抽嘴角,肉球一样的小手抹了把湿漉漉的脸。
忽地就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哇——!哇——!!哇——!!!”
把小黑浇了个落汤鸡,梵沐瑶略显尴尬。
但下一刻听到小黑,球小嗓门高的嚎叫,她顿时微蹙着眉,轻声喝道:“闭嘴。”
闻言,小黑立马闭上了嘴,抽抽搭搭,好不委屈:“哼!娘亲……是坏人……是坏人……”
姐弟二人吃完了晚饭,又聊了会儿。
因那尚云学院是住宿院校,梵沐玦也挺愿意住在学院的。
这样可以学的更多,而且离家又不远,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梵沐瑶便亲自动手,帮他准备需要的东西,收到他的乾坤戒里。
当然,还是要带上小白的。
梵沐瑶看着弟弟的小脸,捏了他一把:“你啊,累了就要休息,可以玩一玩,小小年纪不要只知道修炼和学习,开心很重要,知道不?”
“知道了!姐姐。”
梵沐瑶从弟弟那里出来,便向着三长老的院子走去,一个时辰左右她才出来。
刚一开门迈步出来,就见四长老笔直的站在门外,一脸严肃。
她不禁哑然失笑,习惯了四长老乖张不羁,桀骜的样子,看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反倒觉得怪怪的。
梵沐瑶走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长眉毛,笑着道:“四长老,不必如此拘谨!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揪你眉毛了。”
说着,揪着四长老长眉毛的手又扯了扯。
大小姐,你哪里不好意思了……
四长老翻了下眼珠,抽回自己的眉毛,道:“大小姐,梵羡渊那小子皮的很,他若气到你了,你就告诉老夫,老夫帮你收拾他!”
“四长老舍得?”
梵沐瑶走到廊道的栏杆旁,背靠着红柱坐下,支起一条腿,从玄冥戒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酒壶。
四长老瞪她一眼,也走到那栏杆旁,坐在石台上。
“当年,那小子被我捡回来时才这么大一点儿,我养他十来年,这臭小子!说跟你跑就跟你跑了!”
说完,四长老脸上带着微笑,看向梵沐瑶:“当年你也那么一小点,不是揪老头子我的胡子,就是扯着眉毛不撒手,真拿你没办法。哎……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我还记得那时寒冰只要一见着你,就满脸的阴云不展,苦大仇深的模样。”
梵沐瑶望着天空的月牙儿,仰头饮了一口酒,似是想到了小时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可不是。”
四长老也拔掉酒葫芦的盖子,喝了一口。
“现在不用派着他做你跟屁虫保护你了。”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梵沐瑶朝他翻了个白眼:“四长老,不带这样夸自己的!”
四长老又饮下一口酒,微低下头,眼尾耷拉下去:“丫头,你爷爷那边怎么办?”
当年,梵家二房把梵老爷子藏起来的事,他并不知道。
因为对外,二房一直宣称那晚梵家受袭,梵老爷子不知所踪。
想到爷爷,梵沐瑶的眼睛熠熠发亮,她笑了一下,看向四长老:“我爷爷,不久之后,坐在这里和你这个老头儿喝酒的,就是我爷爷了!”
“真的?!”
四长老顿时兴奋的手一松,酒葫芦险些掉在地上,还好梵沐瑶手快,侧身过去捞了起来。
“我说四长老,这个酒葫芦再碎可就跟我无关了,到时候看谁还赔给你!”
谁知四长老接过酒葫芦,朝他挤眉弄眼,意味深长的一笑。
“有人赔给我!”
他可没忘白天瑾王在这丫头门口说了什么:他夫君也不可?
瞧瞧,丫头大了,知道谈情说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