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楼玉笙说道,语气尚算温和,她正想赞美一句来着,余光看到有下人匆匆而来,神色不见焦急,却是有些凝重,她这微微一顿的功夫,那人已来到跟前,先行了礼,“公子,夫人。”
而后,也不等楚宣免礼,便先开了口,反正谁都知道,楚宣是这儿的主子,可楼玉笙是楚宣的主子呀,只要谨记这一点,无论发生何事可保性命无忧。
“夫人,外面有个姑娘,自云州而来,姓吕,说是找您有要事。”
云州,姓吕,姑娘?
“意儿?”楼玉笙满脸惊喜,再顾不得其他,提着裙子飞奔出去,真是火箭都追不上她的迅速。
余下众人“……”
陈蕊暗暗叹息,夫人这,也太分不清轻重了。
楚宣更是一脸便秘,本还想看看她吃醋的样子,结果现在轮到他要吃味了——所以这场戏还是别做下去了,万一让楼玉笙不爽了,她真个被吕意给拐跑了怎么办?
一想,楚宣还真是担忧的很,想当初在云州,楼玉笙可是多次表示要跟吕意相亲相爱一辈子的啊,原来他最大的情敌不是楚贺小儿,而是楼玉笙的青梅吕意啊。
楚宣有点不安稳了,急匆匆地也跟着过去,他身后这一帮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竟然不约而同的一起过去——看戏了。
楼玉笙一出来,只见那溶溶月光下素女幽淡如清泉,不是吕意,还能是谁?
“意儿!”
楼玉笙高兴的扑过去,一个激动的熊抱。
不见时,或许不会那么思念,总觉得即使天涯海角,仿佛都在身边,永远支持你,而当再见,才知道,那些想念,早已刻骨铭心,其实经不得分离。
酸涩溢满胸腔,泪光如华。
吕意轻轻微笑,待她抹完了眼泪才分开,好好端详,见她气色颇好也算放了心。
“楼姑娘,你别光惦记着小姐,还有我呢。”珠兰上前来,俏声道。
楼玉笙噗嗤一笑,眼中还有泪光,张开双臂,大大的拥抱,“好珠兰,我想死你啦。”
“嘁……”珠兰长长地一哼,其实鼻子也酸酸的,很想落泪,不仅仅因为再见楼玉笙,还为别的……
楼玉笙拉着吕意进门,一转身看到门口呼啦啦的一大帮人给吓了一跳,吕意停在原地,淡静地看了那绝色倾城的女子一眼,意味深长地看楚宣,“楚公子,这位姑娘是……?”
楚宣此时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尤其楼玉笙那“我也是有靠山的”挑衅小眼神,让他真不敢再乱说话以免造成误会,偏还要一本正经不紧不慢地说,“一个有用的舞姬罢了,不值一提。”
呵呵呵呵……
吕意说,“我此来有要事告知,楚公子此时可方便?”
楚宣挑了下眉,真有些意外。
……
洛音尘看着楚宣就这么跟楼玉笙走了,撇下她一人,饶是她心理素质已极为强大,还是愣住了。
微微夜风中,她弱不禁风的身姿像是在起舞,诉说着哀弱可怜的情境,好似抛弃她就是抛弃全世界一般。
她虽早知道楚宣和楼玉笙情比金坚,可她更相信,这世上没有不爱美人的(好男风的除外),虽则楼玉笙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跟自己比,不过蒲草与牡丹,他怎的能视自己如无物?又何况,自她在夜宴中出现,引起了他的注意,被他带回府中,她自信他是看上了自己,哪怕并非有情,至少也看上了她的美色,为何方才他那句解释,像是极厌憎自己?
是她看错了人?还是这皇曾孙殿下果真与其他人不一样?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不信!
何况,她手中还有那样的筹码,她绝不信楚宣会一直无视她。
洛音尘彷徨而坚毅的表情尽数落在月蓉和陈蕊眼里,陈蕊警铃大作,想着哪怕楼玉笙不放她在心上,她也要帮着防患未然——这是她作为贴身侍女最基本的义务。
而月蓉,面上不显,心底直冷笑,虽然这洛氏的确是人间仅有的绝色,可公子他,绝非惜美色之人,她要真敢给楼玉笙添堵了,估计公子会直接将她大卸八块来给楼玉笙泄气呢。
——
珠兰被月蓉带德带人亲自守着,严密的苍蝇也飞不进来,可吕意仍不敢大意轻言,来到书桌前,在纸上写下清雅飘逸的字——平王有分身术。
不但如此,他还有瞬间转移之术,即片刻行千里,简直比阿缘飞一般的轻功还要骇人。
若非楚宣和楼玉笙都见识了太多的异人,只怕都觉得吕意在开玩笑寻他们开心,可饶是如此,仍惊讶的不敢相信。
楼玉笙忽然想起之前在忧县见到平王,细细一想,任他快马加鞭,在忧县陪那小公主几日玩乐,也不可能掩饰完好让人毫无察觉,果真是,一心二用,分身有术才能做到。
如果是这样,平王私底下做了什么,还真是没人能察觉,然而,这样绝密的消息,吕意是怎么知道的?
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吕意像是毫无知觉,平淡微笑,放下笔,折起那张纸在烛台上烧尽,淡声说,“我有些累,先去休息。”
十几年的姐妹情不是说着玩的,楼玉笙了解吕意,她性格柔顺内敛,父母双亡的事让她更为坚毅隐忍,她不愿说的事,阎王也不能让她开口,何况,凭楼玉笙敏感的直觉,她知道吕意有心事,且是让她心烦意乱的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淡定从容,哪怕父母相继过世宗族逼迫她也迎难直上从未皱过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