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这男子的年纪也就三十到四十的样子,可王浩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五十出头的大叔,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完全是因为这家伙的卖相太让人揪心。
明明已经是五月中旬,更何况房间里还没开着空调,这家伙却穿着一件相对偏旧的长袖,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就跟个鸟窝似的,下巴处的胡须长出一截,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理了。这幅卖相无论放在哪里都会给人以颓废和堕落的感觉,或许也就只有在看牌的时候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些许生气。
他就是柳小惠的父亲柳俊海。
柳俊海今天的运气貌似还不错,桌前堆了几堆筹码,王浩走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又赢了一局。
“老柳啊,今天很厉害嘛,都连赢十八把了,是打算把咱这场子搬空了才收手吗?”边上有人打趣地说道,王浩顺势看去,就见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这人手中还拿着一副扑克,显然就是这里的荷官。
其实像电影中的那种赌具在现实中已经很少有见了,比方说牌九,现在一般人都用扑克来代替,一来是习惯了,二来也方便和便宜,毕竟每一把都跟麻将似的洗牌确实挺烦人。
柳俊海闻声就眉开眼笑地推出几个筹码,一边对那人说:“小童你就别损我了行吧?老子在这里输了多少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才赢了你几块钱就受不了啦?”
王浩这才注意到柳俊海面前的筹码。
对于这个,王浩其实并不太熟悉,所幸他自己刚才换了一些,对筹码的面值有了大概的一些了解,稍微对比一下然后算一算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柳俊海没有谦虚。他面前的这些筹码加起来也就五六万块钱,在这种较大型的赌场中,确实连个浪头都打不起来。
听柳俊海的言辞之中似有不悦,那年轻人连忙打着哈哈说:“玩笑玩笑,柳哥别当真哈。”说完之后连忙问别人:“都押好了?那我可发牌了!”
这种不正规的赌场中,又怎么能奢望里面有多么正规的荷官,估计这位也就是临时过来客串发牌员的。在看到王浩手中的筹码时,他就很自然地问了一句:“兄弟,下么?”
“不了,我先看看,还没弄明白怎么玩呢。”王浩这话说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读小学那会儿就在邻村赌王二狗蛋的熏陶下认识了很多赌具。
什么麻将牌九十三道梭哈四张以及斗地主,都一一认清,小学毕业的时候,他们班上同学的玻璃球,彩色卡片都到了他家里——赢得。成了名符其实的小镇赌王之二,区区几个牌九又怎么可能难的住他?
不过他这趟来又不是赌博,而是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完成自己那个交易的,当然不会自己也投身赌局中。
柳俊海这会儿才注意到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冲王浩笑了笑之后就往边上挪开了一点:“兄弟你刚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啊。”
王浩很自然地插入了他特意让出来的空当,很是不好意思地说:“是啊,第一次玩,大哥你可要教教我。”
“教?还是免了吧。”柳俊海苦笑一声说:“如果你真是第一次玩,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这玩意儿别碰的好。”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反正从一个赌徒嘴里说出来,王浩总觉得非常古怪,这就好像一个杀人犯对你说杀人是不对的一样,浑身都不对劲。
王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却不料身旁的一众赌徒都嘘了起来:“老柳你今天搭错神经啦?居然还会教人向善了,你自己怎么不收手?”
“哈哈!”那发牌的年轻人一边发牌一边哈哈笑道:“老柳你可别赶走我们的客人啊,老板知道了非得跟你急。”
柳俊海显然对他口中的老板比较忌讳,一听他这么说,连忙就悻悻地说:“玩笑玩笑。”说完对王浩耸了耸肩。
说话的时候,牌终于发妥,这个话题就立刻中断了,柳俊海的注意力立刻都转移了回来。
牌只有两张,在宁市这边称之为小牌九,这种牌不像十三道一样充满变数,一般情况下就是比运气,拿了开最快。
可如果真这么做,那赌博就完全没意义了。
就像柳俊海这会儿这样,将那两张牌反面扣在左手上,另一只手则是慢慢掀开上面那张牌的一角。
赌博,体会的就是这个过程。
王浩眼尖,再加上柳俊海也没有防着他,随便一抬眼就看到了第一张牌。
红桃q。
好牌!王浩忍不住为柳俊海今天的手气叫好。牌九这么多张牌,要论单张来说,无疑就是这张天牌q,因为有了它就意味着这手牌最少是2点。如果下一张牌推出个三边来,那八点九点甚至天杠都有可能,赢面非常大。
正在想的时候,柳俊海已经开始慢慢推第二张牌,下一秒,王浩别过头去了。
居然是一张方块十!
这怎么说呢……
王浩汗了一把,如果说拿到天牌是好运的象征的话,那么拿到这张十就是好运之中最差劲的存在了,因为这样一来他的点数就是最小的两点。
“哎。”柳俊海叹了一口气,扭头跟王浩对视了一眼,继而苦笑着翻开了牌面。很显然,这一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能赢,两点实在是太小。
说句心里话,王浩对于这个柳俊海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至少一般赌徒在赌博的时候都心无旁骛,又哪里会去管身边的人。所以王浩就觉得,除去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