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婉怔住。
蓝慕绯还未走近车边,车门已经打开,路易·英寡隽利如刀刃的眸子掠向蓝慕绯的身后,五秒后收回落在蓝慕绯的身上。
她一上车后,杭航就发动引擎,载着满车的凉薄月光,疾驰而去。
蓝慕绯上车后一句话都没说,靠在他的怀中,窗外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从她的脸颊上划过,路易·英寡握紧她的手,“手这么凉?!”
“听人说手脚凉是因为心凉。”她随口回答。
路易·英寡勾唇意味不明的笑:“矫情!”
蓝慕绯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很矫情,有医学根据来说,手脚凉是因为气血不足,体内血液量不够,血红素和红血球偏低,导致手脚凉,和心凉不凉没一点关系。
她坐直身子,眸光看了他几秒,叹气后说:“其实是因为叶桑的事,她人都死了,所谓的亲人除了霸占她的财产,连一块墓地都不愿买给她;我也是孤身一人,将来要是阿故都不管我,是不是也要像叶桑那样,死了骨灰都没地方放。”
他的脸色一沉,搂着她肩膀的手无声的收紧,声音低沉笃定,“别胡说!你归我管!”
即便将来有一日,她有个什么,也都是他来管,没那个姓云的什么事!
蓝慕绯抿唇若有若无的笑笑,又往他的胸膛里靠。他的话是有要和她一辈子的意思,可他们到底能走多远,谁也不知道。
宋小婉的话,她多少都有听明白一些;现在她还能和英寡过安稳的日子,可心里有一种预感,这样的安稳不会持续很久,未来他们可能会陷入举步维艰,进退两难的境地。
到那时候,他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她心里在琢磨的事,何尝不是路易·英寡心里在琢磨的事。
叶桑的事多少也给他提了个醒,目前看来他和蓝慕绯的关系最亲密,可是在法律上来说,他们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将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的直系亲属不是自己,她的什么事也轮不到他来处理。
以前真没觉得那张纸有多重要,它是对两个人的关系的一种认可,但不具有精神上的强制性约束;但是在法律上,它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他们现在的关系长久下去,万一将来自己有什么不幸,她也是毫无办法,甚至他的葬礼,他的忌日,只怕她也都没有身份参加,更别他名下的那些财产。
现在细想起来,他给过她的东西真少;可她真正的想要的东西,自己暂时也给不了!
两个人一路上都是心事沉沉,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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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这天蓝慕绯特意约了云故晚上一起吃饭,还有路易·英寡。
之前想要安排他们俩正式认识,结果每次都因为有事而耽搁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出错,所以她没有告诉云故约了路易·英寡,倒是告诉路易·英寡,让他不要再放自己的鸽子。
路易·英寡答应了,提前离开公司,还去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调酒器具,打算送给云故,也就算是见面礼。
蓝慕绯提前到餐厅,打电话给路易·英寡,他就在来的路上,差不多就还有五分钟就能到。
掐断电话,蓝慕绯轻啜一口柠檬水,刚放下杯子抬头就看到云故从门口进来。
云故穿着黑色圆领t恤,黑色休闲裤,运动鞋,水晶灯光下青稚的脸庞萦绕着凝重和愠怒。
“阿故……你来了。”蓝慕绯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异样,眸光落在他的衣服上,语气略有埋怨,“不是让你穿正装,怎么没换衣服就来了。”
来这样的餐厅,穿正装是对餐厅,也是对一起用餐的人的一种尊重,阿故这样就过来,很失礼。
看了下手表,路易·英寡很快就要到了,现在要出去现买,似乎也来不及了。
黛眉微敛,她只能祈祷英寡今天的心情不错,不会和阿故计较!不然的话,她只能明天起早做包子,替阿故赔罪了。
“姐……”云故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此刻阴云密布,看着蓝慕绯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
蓝慕绯应了一声,眼神看向门口,就在云故要开口时,她步伐迅速的走向门口,“……英寡!”
云故的身子猛地僵硬住,眸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看到走进餐厅的路易·英寡;高大欣长的身影,俊朗不凡的容颜,眉宇之间有着与生俱来的倨傲。
蓝慕绯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仰头与他对视时,笑意盈盈。
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攥起,青筋凸起,十丈之内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满心愤怒,如同没有理智的野兽。
与路易·英寡颜色差不多的蓝眸,此刻看着路易·英寡的眼神,是在看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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