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脚油的功夫,车子停在了林家大门口,林梓恩知道等会少不得要经历一场暴风雨,为免牵连霍靖琛,她谢绝了霍靖琛提出的好意陪伴,快速下车,走上前伸出手以自己的指纹打开了林家精密的大门。
一只脚刚迈进门内,就看到保姆刘婶激动的迎上来,打了招呼后,刘婶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夏柳来后林家人的各自情况,一边为林梓恩撑着伞引着她在这座花园式老宅里穿堂过户。
说起林家这老宅,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经历了上百年的风雨,现在看来依旧气派雅致。
快进正厅的时候,一路安静听刘婶讲话的林梓恩忽然停住,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孩问,“那是谁?”
男孩似乎也听到了声响,转过头看了林梓恩一眼,又极快的把头转了回去,似乎根本没看到她。
刘婶扭头看了看,撇了撇嘴,“那孩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他是你叔爷爷带来的。”
林梓恩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不会是叔爷爷的沧海遗珠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三个人听见。
刘婶差点喷笑,不过想到场合不对就以拳抵唇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心里却很高兴:自家大小姐,越来越犀利了,这样一来,装病的夏柳还不现形?
林梓恩又站在走廊上欣赏了一下阔别大半个月的庭院,直到厅里传来不轻不重的咳嗽声,而这咳嗽声的主人又是叶辛莱,她才进了正厅。
大厅里站着或坐着的人和半月前在林笑裳办公室内的成员大致相同,似乎已经知道她会回来而守株待兔。
林梓恩脸上不见惧意,淡然的环视了一圈,最后漫不经心的把视线投到了林笑裳的脸上。
林笑裳微微抬眼和她对视了几秒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林老夫人早已耐不住了,伸出拐杖指着林梓恩,“既然你露面了,那么先前那件事,你……”
林梓恩心里明白老太太想说什么,但她故意岔听岔接,“我知道,奶奶还想过问潘庆武那件事吧?好,我坦白告诉你,胡丽晶虽然出院了,但她落了个脑震荡的后遗症,这病可大可小,就算我看在叔爷爷面上压着她不告上法庭,但潘庆武赔一笔钱还是必须的。”
“什么?随便摔一下就脑震荡了?听说胡丽晶昨天还驰骋在马场,她这样,是个脑震荡的模样吗?你这样吃力扒外,简直是……”林老夫人气急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刺儿头孙女。
这一周,早被林梓恩整治得苦不堪言的叔爷爷立即接口,“六亲不认。”
“对!就是六亲不认。”
林梓恩笑了笑,六亲不认也没冤枉自己。从12岁起,除了母亲,她对林家其他人,的确再没有感情。
林老夫人喘了几口粗气后,转头看向林梓恩,很是错愕:臭丫头如此泰然处之,似乎这六亲不认说的压根不是她。
众目睽睽之下,林梓恩嫣然一笑,温暖如春,但说出口的话却越发的冷,“既然你们知道我六亲不认,那么闲话少说,直接讲重点吧。”
“姐姐很赶时间吗?一家人刚见面都急着走。”夏思林突然推门进来,微笑着望向林梓恩,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漂亮的眼瞳凝成两个小小的黑色漩涡,浓烈的算计弥漫眼底,似要将人吸食进去。
好精湛的演技,看来在维也纳吃了败仗的夏思林,又琢磨出新套路了,不逼她自乱阵脚,怎对得住自己的智商?林梓恩较她笑得更灿烂,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也不是很赶,不过我之前约了遗传学专家,一会来家里给大家抽血,呵呵,大家都知道我曾因车祸丧失过部分记忆,为免总是搞不清大家的身份而对大家六亲不认,我看在座的人还是一起验个dna吧。”
验dna!夏思林果然被这几个字的刀锋伤到,就见她嘴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努力转了个弯,变了内容:“我母亲得了白血病,再折腾……”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梓恩提出验dna是准备在夏思林血统上玩手段,如果夏思林和林笑裳的dna不合,后果……坐在林老夫人身后的夏柳脸色一变,淡定的眸底浮现少有的微闪,“几天不见,都不知梓恩长了一副伶牙俐齿,竟然说笑到dna了。”
“哦?”林梓恩淡笑,笑意渗入眼底,透过瞳孔向外绽放,“那找人一颗一颗的拔下来送给夏阿姨解恨可好?”
这句话刚落,所有人都是身形一僵,夏思林更是失态得跳起来,“林梓恩,骂人不揭短,你这么讲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不怪夏思林的反应这么大, 要知道,夏柳在和林笑裳恋爱时,曾被林笑裳的对手绑走过,奈何林老夫人当时把钱看得重,死活不愿意替夏家交赎金,后来绑匪拔下夏柳一颗门牙送给林笑裳示威,林笑裳才不顾林老夫人的阻挡,偷卖了林氏的一块地皮筹够了赎金。这事过后,如果夏柳做了林夫人,那这段历史可以作为两人真爱的佳话,可夏柳万万没想到,曾信誓旦旦要娶她过门的林笑裳,在救回她的第三个月突然娶了身家厚过自己n倍的叶辛莱,那么这段经历就成了夏柳心底永远的耻辱,多年过去,知情人均被悉数封口,但谁也没想到林梓恩不但知道还挥刀戳破……
夏柳抬头看着林笑裳,幽怨眸底闪烁的无限屈辱仿佛在说:“林笑裳,你给我的伤痕,可还记得?”
林笑裳满目愧疚,静静坐着,一言不发,面色僵紫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