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才刚进京就学着官家小姐吹不得风晒不得日那套了?”展铭在一旁笑得开怀,展颜不予理睬只静静啃着汁多肉肥的桃子。
从食芳华回来不久展铭亦从外头回来,见着展颜顺口问道既去了食芳华怎的不沿沔湘湖转转,展颜正在吃莱青刚端来的新鲜桃子,嘴里没空回他,展墨先接了话道:“午间日头毒,用了晚饭后再带颜儿去。”展铭仿佛听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大笑。
“不是去叙旧了吗,怎的回的这样早?”展墨问道。
展铭亦拿了个桃子:“本来好好的,不知道谁带了几个秀才来了,满口之乎者也呱唧个不停,听得我躁得慌,便先回来了。”
“必定是二哥听不懂人家在说些什么,怕露了馅儿丢人才逃了。”
展铭举着桃子刚要入口,听了这话停下来:“不过区区几个秀才也难得住我?也不知住在谁家里的,本事没多少,这心气儿倒高的很,一开始还嫌有旁人在不肯露一手,”展铭咬了一大口接着道:“后来听说肃宁王生辰,想显摆显摆好让人一并带了去王府贺寿,又争相做起诗来,好没意思。”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大哥,一会你们是单在湖边逛逛呢还是乘了船去湖上玩儿去?”
“看颜儿的意思了。”
展颜见二人均望向她反问:“与你什么相干?”
“要是去湖上玩儿嘛,我便考虑考虑同你们一道去。”
“颜儿想是喜爱泛舟的,铭儿便一道去吧。只是清明才过不久,想来玩赏之人少些,未免冷清些。”
“人多人少什么干系,我又不同他们玩儿,冷清些更好了,可以专心看看湖光月色。”
展铭不屑一顾:“哟,还真有模有样了,可把这话收起来,你还有不爱热闹的。我听那几个秀才好像说西街沁香舫两拨戏子在争戏魁,今儿便在沔湘湖搭了台子唱戏呢,只消看哪班戏叫好人多便点了哪般做戏魁。只怕满京都的人去了大半呢,哪里会不热闹!”
晚膳时展老爷听闻三人要去湖上看戏,亦是来了兴致要一道同去,可巧这时又有人拿了拜帖来相邀,展老爷寻思若一道儿只怕孩子们拘谨了玩不开,不如各自分开,便应下了。因而晚饭做的简单,几个人略微吃了几口便出门了。展墨三人皆图个轻便未带上丫头侍卫,展老爷原也不想带,展墨坚持把易叔带上,展老爷拗他不过也便带上了。临出门前展颜想了想又叫了秀月一并去,秀月心下喜不自胜,忙不迭的理了鬓描了眉又插了根梅花细簪子方跟了展颜出来。展颜不愿坐轿,易叔便备了马车亲自驾车,展老爷几人坐马车。秀月千般推辞要跟着马车随行,展墨道:“既是颜儿叫你坐车便坐吧。”秀月见展墨开口不敢再拒,便上了车在最近门处坐了。
展铭又笑话道:“我说的不错吧,京里小姐们出门可都是乘着轿子,怎的你不学着了?”
“我是要陪祖父一道,何况我便是学着京中小姐们那一套也不是坏事儿。倒是二哥你,整日也不知道同谁一道儿胡混,怎的学不着大哥一丝半点儿?”
“颜儿这话倒是在理,铭儿,你既回府了也该学着”
听得展老爷开口,展铭赶忙告饶:“祖父您先让铭儿好生自在几天,日后该学着什么,铭儿定跟着大哥好好学。”
“也不是催你,只是要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祖父您哪知道二哥啊,若不好好催着监督着,只怕到猴年马月他也不会上心呢。”展颜给展老爷捶着背,不忘在耳边添油加醋。展铭亦凑上来捶着:“这妹妹真不贴心真真早些把你嫁出去让人清静些。”
展颜一脚便踢去了:“没脑子的,我自有爹爹大哥护着,碍着你什么事了,大哥快把他丢下去叫人看着心烦。”语罢想到什么似的又嘿嘿笑了两声道:“只怕是二哥种了桃花拿我遮掩吧,嗯?”一边有意朝秀月看了一眼。秀月面色倒是未变许多,只一双小手绞着帕子。
“胡说什么呢,大哥尚且无心成家,我自fēng_liú快活,急什么。”
“也是呢,”展颜若有所思:“大哥,你什么时候娶个嫂嫂回啊?”
展墨愣了片刻,未开口马车却停了,易叔在外头道:“老爷,路上人多,马车行得太慢,离沔湘湖不远了,是继续赶车呢还是走去?”展墨坐在最外面,掀开帘子看了眼,果然人头攒动,车马难行,不如就此下车倒是更快些。便吩咐了:“停车罢,陪祖父走走。”待易叔去停好马车,展老爷便要与易叔去会老友,展老爷嘱咐道:“墨儿铭儿护好颜儿,别走失了。”
“祖父放心,我自会好生照看着。”
湖畔还有不少人候着船只,因日里说这会儿要游船,展墨下午便叫人早备好了船只候着,此时去便可直接上船。船只不是很大,倒也精致得很。船身刷了红漆又画了画,船中央设了格子间,挂着轻软的纱帘,顶上刻了花卉图案,四角皆挂了灯笼。展颜和秀月还是头一遭踏上这样的船,十分欢喜。倚在栏杆上一时望望天,一时看看水,一时吹吹风。湖面上来往船只不少,大抵都是去看戏的。
行不多久隐隐约约已能听到锣鼓咚锵咚锵的声音了,应该是快到了,果然艄公问道:“大公子是泊在水上看呢还是停船靠岸去看?”
“船上看有什么意思,自然下去看了!”
“二哥说的是,我怕二哥一忘形把船都给掀了。”
展墨